露天座台喝下午茶。
“谭眉,你与他们父女生活这么久,你感觉,曹晓棠和他爸爸关系怎么样?”
“很好,晓棠很粘她爸,她爸对她也是百依百顺。我记得她十四岁那年,她爸就说她两句,她发脾气把店里最贵的一套茶具摔碎了,她爸硬是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他对我说,孩子心里不痛快,发泄出来就好了,茶具只不过是脚下泥土所制,哪比的上骨肉至亲!”
“这么说,他们......他们是亲父女?”沙默德问。
谭眉看着沙默德半响:“沙老师,是什么意思?”
沙教授端起杯喝了一口红茶,欲言又止。
谭眉似有所悟:“我,找机会打探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查证!”沙默德说。
谭眉沉默了许久,说:“沙老师,我觉得,冥冥中自有定数。以前,你为救我得罪了郝磊,唐映又因此替我遭受无妄之灾,我一直觉得亏欠你们夫妻。所以,上天安排我照顾了晓棠十几年,连她第一次生理期都是我教她的......一切,都是天意!”
美院画室。
沙默德代他们班最后几天素描课,一直偷偷地审视着曹晓棠,希望从她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可她与学生时期的唐映简直是一般无二,唯一不同的就是她的右眉间藏有一颗朱砂痣。
他走到曹晓棠身后,扶在她椅背上,假装不经意捡到她一根头发攥在手里。
端江美院正门口正在门头改建,道路绿化拓宽,工地噪音嘈杂,许多工人忙碌地穿梭其间。
傍晚,曹晓棠和沈欢从侧门出来,到校门口小店买点小吃。却见到几个工人在脏乱的工地扭打一起,周围一圈学生还在嬉笑地起哄看热闹。
两人好奇走过去,才发现是三个民工暴揍一个比较瘦小单薄的民工,挨揍的民工趴在地上,头破血流,另三人仍是下脚狠踹......
这时,过来一个工头模样的人把他们拉开,骂道:
“他妈的!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滚蛋,别在老子的工地搞事!”
“是小范先挑事,他先动的手!”
“对对,就是他......”
工头瞥了一眼地上的小范,说:“小范,明天你不用来了!”
被打的民工小范,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沾满泥浆,灰头土脸,满嘴血渍,他脱下手套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也不辩解,就一瘸一拐的准备离开。
“明明是他们三个殴打他一个,你们人多霸道,欺负老实人!”曹晓棠喊道。
“就是,我们都看见了,是他们三个先动的手......”其他同学也在抱不平。
......
不远处,一辆黑轿车上下来两个男人走过来。其中一个高个的黑西装男士,大约三十来岁,眉目俊逸,仪表不凡,却气场冷漠:
“苏平,工地规章怎么定的?”
“打架闹事一律开除!”工头苏平说。
“一个比一个冷酷!”曹晓棠愤愤地说。
男士转头盯了她许久,曹晓棠也毫不示弱,仰头瞪眼望着他。
“你,有何高见?”男士问曹晓棠。
“我如果是你,我就把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工头和这三个闹事的开除,让小范做工头,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定不是浅盘,盛的下气度,量的出深浅!”曹晓棠说。
“乔总,这个小范蹲监狱刚出来,我是可怜他才给他活干的。”苏平连忙说。
“所以,你就借他来压低工人日酬?”乔总说。
苏平紧张的满头大汗,说:“我也是为了压缩成本......”
“我什么时候说过靠缩减人工资本来控成本?”
乔总又看了看曹晓棠,对苏平说:
“按规章办事!”
说完便转身离开,坐上车绝尘而去。
车上。
乔总对同伴说:“王建,找机会把苏平撤走,那个小范安排到别的工地干活。”
“好的,乔总,苏平是苏纯胜的远侄,也算是你阿姨的外甥。”
“那就更好了,将他抬上来,让他们得意几天!”
沈欢慌张地拉着曹晓棠进到学校。
“曹晓棠,你胆子也太大了!”
“怕什么?那个乔总虽然冷若冰霜,但我看他眼神却不像凶狠之人!”
“我不是说他,你没注意那个工头和那三个民工瞅着你的眼神,恨不得剐了你。”
曹晓棠才紧张起来:“是啊!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以后出入都得小心点了。”
周五傍晚放学后,曹晓棠背着包骑自行车回家。可能也是心虚,一路上总觉得被人跟踪。
她不敢走巷道,一直蹬着自行车顺着车辆人多的马路回到了北城茶庄。她才松懈下来,下车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