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既没有悲天悯人的同理心,又没有冲锋陷阵的孤勇,算得上什么“医生”?
老师曾教导自己既要有破釜沉舟、敢作敢为的勇气,更要有落子无悔、勇于承担的魄力。这应该也是她,所期望自己成为的样子吧!
思想放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初识那年,帝都的金桂沁人心脾,她在当年的医学临床技能大赛上一鸣惊人,有着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度,和自己打成了平手,分庭抗礼。高分双夺魁,成为至今无人打破的记录。
时事变迁,转眼已经年。年少里的种种,皆是过眼云烟。思绪翩然,直至落日西沉,暮色霭霭,方想起家里还有一位破相的姑娘在等着自己。
将情绪隐匿心底,向家的方向走去。查看了小姑娘的伤势,确保今后定能“完整无损”,服了药,便早早休息了。
隔天,接连不断的敲门声将徐医生震醒。同样被震醒的还有赵然曦,长发铺散,微微凌乱。用右手轻轻揉搓着惺忪的睡眼,强迫自己清醒。
赵然曦来的匆忙,只为见徐医生一面,除了身上的一套衣服,身无长物。所以,此时的某姑娘,正身着徐医生的一件崭新衬衫,此时此景,任谁都会想入非非。
徐医生并不急于开门,双手环保,定睛瞅着小姑娘。
“这衣服,似曾相识?”
“额,哥哥,穿你件衣服不犯法吧?”
见徐希辰默然不语,赵然曦撒娇道:“要不要这样小气嘛?等回去我找老赵要生活费,多还你几件就是了......”
徐医生继续不语,小丫头懵懵地自我审视,突然开了灵光:“哥哥,像不像......金屋藏娇?”
“要不顺便坐实了,正个名吧?哥哥,赵小姐闭月羞花,从出生开始求亲者就排出家门外,保证不会吃亏呦......”
徐医生眼前一片乌鸦飞过:“赵小姐恐怕得另觅佳婿了,在下无才无德,既没有江山要得,亦没有宏图伟业要实现,你做不成陈阿娇......”
“说话要慎重,无名无分的事儿,别乱扣罪名……”
“哥哥不喜欢做汉武帝,那就做周幽王吧……”
“就这么想落个红颜祸水的名头?”
徐医生忍不住戏谑。
“也是未尝不可的……迟早都要“见光”的事儿,哥哥怕什么......”
“以后野史少看些,少儿不宜......”
推推搡搡将她送回房间,迅速环顾了一遍,将赵然曦的鞋子收纳进空鞋盒,包包装进自己的衣柜,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徐医生这才郑重稳妥地打开了门。
“希辰,这都几点了?”
迎接自己的是沈老师慈母般的责问,多年来职业养成的气质令人不容忽视。她晃了晃手腕上的表,示意徐希辰。自己不在的日子里,他就是这样过的?
“沈老师,大早上突袭不太地道了,这可不是以身作则的典范......”
徐希辰略微有些措手不及,毕竟家里有位“不能见光”的姑娘,见光者死。
“自己亲儿子家,你倒是说说,怎么就不地道了?”
“徐医生,您这大早上搞什么名堂呢?”
左右仔细环视,沈老师琢磨着儿子一连串的“违常操作”,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关起门简单收拾下,以表对沈老师的尊重......”
“您老过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知道徐医生忙碌,黑白颠倒,沈老师和老徐鲜少登门打扰,每次都是“千里传召”,让宝贝儿子回他们那边团聚。
“做亏心事了?”
“心怀坦荡......”
故作镇定,琢磨如何将沈老师打发走。自己这位亲妈,智商情商双在线,将学生治得五体投地,实在不是位能轻松搞定的主儿。最主要,自己是她亲生的,知子莫若母,徐医生自知生理上就占了下风。
“真的?”
沈老师换好拖鞋走进房间,坐在沙发上疑惑地看向徐希辰,质疑他话里的真假。
“嗯,昨晚加班,回来太晚,不收拾下又要被沈老师念叨不停......”
“儿子,你打算瞒我们多久?今早你们书记已经给老徐打过电话了......”
声音里满含心疼,是作为一位母亲对孩子最深沉的爱。才几天没见明显憔悴了不少,有些红了眼眶。
自己的孩子自己最是了解,重情重义,把使命、责任和担当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随了他的爷爷,他的父亲。无论什么事情,都是自己硬扛到底。
这时徐希辰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书记=老徐的战友=无话不谈=微型摄像头,这么大的事情自是瞒不过父母的。
“妈妈最后悔的就是答应你爷爷,让你去学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