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带江户川乱步去医院,就势必会遇到一些盘问,为了避免麻烦,我将刚刚塞进包里的□□重新拿了出来,转身走到了连呼痛声都微弱了许多的歹徒先生旁边。
好歹曾经做过警察,歹徒先生对这样毫不掩饰的灭口行为多少有点敏感度。
男人看着拿着枪回来的女孩子,那双还带着圆润弧度的黑色眼睛清澈又明亮,没有一丝杀意,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纯真稚嫩的模样,仿佛她不是准备杀人,而是折下一朵花一样随便。
怪物!会死,绝对会被杀的!阴冷的寒意像毒蛇一样窜上心头,他浑身颤抖着,涕泗横流的模样狼狈又难看,眼中满是哀求。
“求求你,我什么都……”
砰!
子弹精准地从他的眉心穿过,失去生机的□□砸在地上,激起一小片灰尘。
对身体脆弱程度有了深刻认知的我将体内那一点点微薄到可怜的气覆盖到了手腕,可喜可贺,这次它终于没有脱臼。
悬浮在我身前的光幕和昨天一样,好人值那一栏先吝啬地减少了一,然后又反向增加了一点。而说着要让我做好事的光球完全无视了这杀人灭口的一幕,像只焦急的鸡妈妈一样,仍然在围着晕过去的江户川乱步转,还不忘催促。
“他好像更难受了,快一点呀!”
早有猜测的我没太在意,将手里的□□往不远处的河流里一扔,语带笑意。
“你再吵的话,我就只好把你的小男孩扔在这了。”
喋喋不休的光球终于闭上了衪的嘴。
……
浅色系装修的高级病房里,清雅的百合花香盖过了医院中无法抹去酒精与药味,药水通过点滴流进江户川乱步的体内,那张烧得通红的脸也恢复了正常的肤色。
接到报警,结果赶来后发现受害人是自己相当崇拜的前辈的孩子,立刻联系在别的城市出差的前辈和江户川夫人后,佐藤由自告奋勇,接过了做笔录的工作。
出于对年龄太小证人的照顾,我没有被带到警局问话,而是被带到了江户川乱步病房里提供给陪床家属的小房间。
才出警校没多久,尚且青涩的佐藤由在面对低着头,好像受了巨大惊吓的女孩时,努力把声音放柔。
“小咲,我这么叫你可以吗?别怕,你已经安全了,我们会把坏人抓起来的,能告诉叔叔公园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我低垂着眼睛,遮盖掉过分平静的瞳孔,双手紧紧地交缠,语气自然地带上了些恐惧的颤音。
“……我在公园里玩,有大人掐住那个叫乱步的男孩,我害怕,躲在了草丛后面,然后,突然有枪声响起来,掐人的大人就倒在地上死掉了。后来没动静了,我才从草丛里出来,我想问乱步需不需要帮助,他告诉我带他去鸟堂本屋旁边的甜品店,然后没说几句话他就晕了过去……”
“小咲很厉害,做的很棒,你还是孩子,一定要记住保护好自己才是第一位的。”
清楚我住在贫民窟的菜鸟警官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身在泥潭,却仍然长成乐于助人小白花的离谱剧情,表情更加怜惜,甚至还胆大包天地伸出了他的爪子,摸了摸我那头看起来就蓬松诱人的头毛。
……莫名感到一阵冷意的菜鸟警官收回了手,警惕地看了看周围。
只有我能看见的光球飘在空中,好像抓住了什么千载难逢的看笑话机会,整颗球都高兴得一闪一闪,笑得滚来滚去。
我迅速按耐下致命处被人触碰时,出自本能的杀意,眼珠微微转动,轻飘飘看了眼那只光球,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股轻蔑的味却传达得清清楚楚。
光球:……
我的视线垂下,事实上,我也确实不认为被人摸头是什么值得难堪的事,自尊心这种东西我早在第一次穿越时就已经被拆解得一干二净。比起被冒犯,被触碰到致命处带来的威胁更令我难以忍受。
没发现危险的佐藤由转回了视线,对面的女孩好像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肢体语言更加瑟缩,他赶紧面带歉意地安抚。
“抱歉,小咲,吓到你了,你还好吗?”
“……没关系。”
“那我们继续好吗?小咲还记得开枪的人长什么样子吗?”
“我不知道,他是背对着我的……”
由于当事人的配合,问话顺畅地进行了下去,虽然……根本没什么有效信息。
佐藤由有点犯愁,比他矮一点,黑色短头发,衬衣西裤……这种特征在横滨随随便便都能找到一大把。
不过发愁归发愁,在看到乖乖坐在凳子上的小孩时,佐藤由还是掩去了愁色,换上了信心满满的样子。
“谢谢小咲,你提供的信息很有用,我们会尽快抓住杀人凶手的,对了,你叔叔应该很快就要到了,我们也已经通知了乱步的父母,前辈和夫人都很感激你,他们想当面向你表达感谢,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