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月朗星稀。
李家别墅内突然起了一阵邪风,把大樟树刮得飒飒作响。
墙外,一个约莫两米高的方木箱子被卷到了半空,分分怕惊动管家,从墙头爬了进来,压低嗓音:“易碎品,小心点。”然后指指西边。
定在半空的木箱子轻飘飘移向了西边角落的杂物间。
夜深人静的杂物间内,分分打开捆绑大木箱子的麻绳,小心翼翼地撤掉木箱。
一个裹着绸缎罩布的修长人形立在面前,当分分把裹布扯下来的那一刻,小风团立刻捂上眼睛,在空中抖成了一个筛子:“啊啊啊,快让他走开,他长得太帅我不敢看。”
分分:“别矫情,你可是雄性。”她看一眼申屠湮的蜡像,拿出一个装满血的试管,在申屠湮蜡像所在的位置画了一个直径五十公分的圆形血阵。
起身的时候,她眼前黑了一下,这是缺血的表现。
下午她去了趟私人诊所,让人帮她抽了几管子血,又漏了晚饭,现在有点头晕。
小风团看着分分苍白的脸和手里抓着的几个血管子,眼睛转向了别处。
画好之后,分分又拔开一个试管塞子,对着蜡像的正上方泼去,口中默念了一个诀。
被泼洒出去的红色液体,迅速扩散成了一个血色鸟笼,把蜡像罩在了里面。
分分上前两步,把一张淡黄色的符纸贴在了笼壁上。
小风团一动不动,眼睛在蜡像跟分分只见来回游移。
分分视线落在蜡像脸上,其实她对于申屠湮的印象,更多的来自于唐心的记忆,她见申屠湮的那几次,要么光线太暗,要么离得太远,根本没有看清过他。
这算是第一次近距离,仰视他。
……
十分钟后,分分转过脸去,小风团她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如果本尊与这蜡像有百分之九十像的话,那申屠湮可就太会长了。
她问:“你说这名人蜡像都几成相似度?”
小风团:“今天在蜡像馆你没听人说吗?申屠湮跟这位宛如双胞胎兄弟。”它突然靠近分分耳边:“若此时他本尊就站在这里,你可能都无法分辨出来。”
小风团这句话只是陈述事实,分分却听得一慌,不再看他。
血色的笼子随着时间的流逝,颜色渐渐淡去,最后消失了踪影。
蜡像轻轻转动了一下脖子,卡了几下后,精准地面向了坐在木梯上的分分。
分分右手摸拍了几下正呼呼大睡的小风团,“申屠湮”一卡一卡地挪动脚步朝她俩走去。
月色惨白,照在“申屠湮”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就是这一卡一卡地动作有点违和。
分分忙不迭站起身,“申屠湮”已行至面前,他薄唇微抿,平静淡漠的眼神注视着分分。
分分与他对视一瞬,最终心虚地别开了目光,默默从储物间的抽屉里找出了一个黑带子,蒙上了“申屠湮”的双眼。
一旁的小风团“嘶哑一声”:“看不出来,你老人家还有这种癖好。”
分分:“……”
这是一种古老的操纵术,属于傀儡术的一种,都是她复习资料的时候拿来提神的,别说,还真管用,快睡着的时候,随手一翻,保准精神奕奕。
事实证明课外读物总是比课本来的实用。
小风团却用复杂的眼神看分分,半响:“……你准备用他来干什么?”
分分听出小风团的古怪之意:“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小屁孩?”
“我可不小,我活得可能比你祖先都久……”分分扔了个抹布在小风团头上,害它一头撞在了门框上。
分分:“在天域大剧院演出的机会渺茫了,能靠近申屠湮更是遥遥无期,我准备铤而走险,只要申屠湮和佩奇离开老宅,我就趁虚而入,”说着她拍拍蜡像的胳膊:“让他去帮我找东西。”
小风团转头看看,学着蜡像一卡一卡地样子走了几步:“就这?”
分分被它的样子逗笑,苍白的脸上涌上了一些血色:“小风团,你比我有演技……”
突然,分分打住笑:“我记得它刚才是朝向那个位置的。”
闻言,小风团看看蜡像,又看看方才她俩坐的位置:“好像是。”
这诡异的一幕让分分心下诧异,一点点走近蜡像,伸手去解黑带。
她动作很慢,过程中因为有点点紧张,靠近“申屠湮”的手甚至有一点抖,仿佛眼前的人是他本尊一样。
这感觉太逼真,她中间还回头看了一眼小风团,布条扯下的那一刻,申屠湮两目炯炯看着分分额头的位置。
“不应该啊,”分分把带子系在自己眼上:“这带子不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