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阳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经过，才放松下来，没有什么表情地说道：“我再想想。”
邱穆晔皱着眉头问他：“道德感这么重吗？”
她说完之后，往厂门口走去，保安大爷看见他们俩，直接遥控开了门。
季向阳跟在邱穆晔身后，以为她生气了，并且这条路的方向不是往宾馆走的，他不敢和她说话，怕更加惹怒她。
走了一百米左右，他看到邱穆晔走路慢了下来，脚步不稳，似乎是磨破皮了。
他这才上前，拉住邱穆晔的手，面容严肃地盯着她，语气却是温柔的：“他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这样？”
邱穆晔轻笑了一声，说道：“我和他地位不对等，他的好坏我无法预测，其实我们没有什么感情，只有利益捆绑，我如果想维持现在的生活质量，不可能离开他。”
季向阳听到这，眉心皱起，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的话。
他有想过脱口而出让她靠自己生活，明明不爱对方，却因为钱而屈服于他，这是他不认同的结婚方式。
但季向阳没有，尽管不认同，他还是尊重了邱穆晔的这一选择，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事情他不想做，他目前没有足够的经济条件来说出让邱穆晔离开那个男人的话，离开了怎么样呢，要让邱穆晔和自己这般，连学费都要办助学贷款吗？
他不要她这样。
邱穆晔就是高高在上的，季向阳不要她堕入鸡毛蒜皮的凡间，为了他也不行。
“我们——，还是不要开始这段关系了。”季向阳最终说出了自己的决定，他低垂着头，无法直视邱穆晔的眼睛，他怕哪怕他看一眼，或许自己就全无道德感了。
她是淋湿的猫，是缠绕的蛇，而他是砧板上的鱼，任她宰割。
“你要不要听一下他的名字？”邱穆晔问道。
季向阳没说话，把选择权交给了邱穆晔。
女人离他更近一步，不紧不慢地说着：“我记得刚参加工作那年，也是像现在这个冬天，那么的冷，我刚应聘上那家公司的一个小小的职员，领导对我很赏识，同事也很好，我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那时候没感觉到冬天是有多寒冷，大概是一腔热血熬化了它。可是没有几个月，我发现，领导越在公众场合下夸奖我，赏识我，我反而和同事们的关系很难更近一步，她们表面上对我很好，但背地里会说我的闲话。但我那时候不懂事，觉得没关系，领导看重我就好了。”
季向阳顺着她的话说道：“领导重视你，同事也不会做出多过分的事。”
邱穆晔感叹到果真还是在象牙塔里的白纸，和当年的她想法一致。
她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领导会交给我很多其他同事没有的活，会让我给同事们传达各种消息指令，包括辅导新来的实习生，就这样，我在办公室中，成了默认的领导助手，把我架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我用了一年的时间，才琢磨出这根本就不是重视，我干了最多的活，却没有涨工资，我以为升职会第一个提拔我，却被有关系的同事顶上。我以为领导重视的是我的能力，却没想到是因为我乖，好掌控。”
季向阳听着她说的这些，去认真感受邱穆晔当时的经历。
“你昨天晚上发烧，为什么我会有那么完备的医药箱，那是因为以前和领导出去谈合作，不懂什么酒局上的事，老是被人灌酒，有一次急性肠胃炎，没有药，疼晕在宾馆里被同事送去了医院，后来就每次出差都要带医药箱。”邱穆晔说道。
他没有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可怜，可怜是对她的不尊重，他佩服她。
“跟你说这么多，其实也就是想说一件事，我的结婚对象叫工作。”邱穆晔举起手，让他看着金戒指，补充道，“这枚戒指是替我挡住交际中的部分非分之想的。”
季向阳愣住，他还没有从之前的认知里跳脱出来，花了十几秒才让自己宕机的脑子重新工作。
“你——，没有男朋友？”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再确认一下。
邱穆晔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说道：“季向阳，小三转正的感觉怎么样？”
季向阳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只是转化成了行为，他半蹲下，一把搂住了邱穆晔膝盖后弯处，用抱小孩的方式直接把她扛了起来。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邱穆晔没来得及叫出声，就已经稳住，她双手搂住男人的脖子，四处张望了一下，幸亏没有什么人。
“你要干嘛？”邱穆晔问他。
季向阳抬头看，说道：“你脚疼吗？”
邱穆晔晃了晃脚腕，破皮的地方蹭过短靴皮质的内里，些许疼痛感袭来。
“疼，磨破了。”
“那我抱你回去。”季向阳抱着她，转身向路口那边走回去。
一直到出租车来到，邱穆晔都没有被放下来。
他们俩回到宾馆之后，季向阳没有在那多呆，陪邱穆晔吃完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