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宋玉像是被触了逆鳞：
“那我呢？我当初把你捧红，不是为了让你演那种剧本的！她这么做就是在害你！她不懂你能不懂吗？我这么多年写废了多少本书你不知道吗？别人不理解也就算了，你在我身边这么久都看不见吗你瞎吗？我为了抓住好不容易来的灵感熬夜写书是为了什么？无数次打碎重来是为了什么？绞尽脑汁是为了什么？！为了让那群剽窃别人创意偷走别人心血的没有创作能力的废物看笑话吗？！”
宋玉脸色发白，她平时没有这么暴躁的，李立尧有点担心：
“我理解，我理解，你先喘口气......”
“你知道我坚持了多少年才卖出去第一本书吗？十年！我都经历了什么？有人跟我说，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与其自己苦苦地写，还不如抄，要抄得不明显，也是有方法的，”宋玉冷笑道，“找十本爆红的小说，抄第一本的大纲，抄第二本第三本第四本的人设，抄第五本第六本第七本的套路，抄第八本第九本第十本的语言特征，多简单，这不叫抄袭，有一个新的名词，专业名词——融梗。多伟大的发明啊，你是不是也要被人类的智慧折服了？”
“宋玉......”李立尧有点难受了，他不知道宋玉承受了这么多。
“你别碰我！”宋玉躲开李立尧的手，“我TM写了十年才磨出来第一本有人看的书，收入还不及你演一集电视剧的片酬，可笑吗？”
“不......”
“但是我一点都不后悔，比起那些恶心的废物，我的作品至少是干净的，字字句句都是我自己的东西。”宋玉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眼眶，把眼泪抹了，沉默地陷进沙发里。
李立尧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最终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宋玉：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这么恨......我保证，我绝对不演。”
宋玉把头埋进膝盖里，看起来脆弱又易碎，她闷闷地说：
“我不想展示我这些年过得多惨，但是真的太...太不公平了……我就想告诉你，谁都可以接那种剧，但你不行。”
“好。”
“读过书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抄了，凭什么就封杀不了她呢……”宋玉呜呜嘤嘤的，看起来可怜死了。
李立尧心一软，摸摸她的头，说：
“别哭了，乖，不看她的书就是了。”
“他们才不管，他们只图看着爽。”
李立尧想了想，说：
“那他们不配当你的读者，我们宋老师的读者才不会那么肤浅。”
宋玉忽然抬头，泪汪汪地问：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哄人了？”
李立尧唇角一勾：
“还有更会的，你要不要听？”
“你说呗。”
“别气了，宝贝，大不了今晚让你上我啊。”
宋玉：“......滚开！”
......
宋玉洗漱完就睡了。
李立尧悄悄地下楼，给经纪人打电话：
“吴姐，那个《将在外》不能接。”
“真不接了？那今年的最佳男主不报了？”
“要报，就刚杀青那部剧吧。”
“那部剧导演编剧都没什么名气，估计水花大不了。”经纪人担心道。
“不管那些，赶紧准备吧。”
“行。”
“对了，还有件事得马上做，”李立尧说，“先把这部剧给我推了，再安排几家媒体采访，就今天晚上，采访内容就是我拒演《将在外》，让那几个比较熟的记者自由发挥。”
......
日色西沉，滚滚的尘烟仿佛窜上了天，宋玉醒来，已经下午六点了。
难得今天天气这么好，她翻身下床，捧着一杯凉透了的水下楼。
李立尧不见了，也许出去寻花问柳了？
他每次杀青后都很浪。
不过良心未泯，这回还给她留了一份外卖。
宋玉吃完饭之后就打开了电脑备课，明天是周一。
工作完已经是十点过了，宋玉下楼喝水，客厅黑漆漆的，落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亮着，宋玉拿起来一看，是一堆推送，内容全是李立尧拒演《将在外》的娱乐新闻。
还挺聪明的，这又得上热搜吧。
宋玉点开某个营销号大v的微博，标题下是一段视频，李立尧在公司楼下被一堆记者围着，视频只截取了一段，是李立尧一边走一边回答记者问题的画面。
“立尧，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拒演《将在外》吗？”记者追着问，麦举得老远。
“如果我接了这部剧，我还有什么底气教育我的粉丝要尊重版权，支持原创？”
李立尧只留了这一句话就转身上车了，画面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