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雉浑身一僵,说话都不利索起来:“陛....陛下。”
按制,五日一朝,朝会上,百官再度就立后一事,向君佑进言。裁撤殿中省官员一事传至前朝,文武官员纷纷以后宫无主不宁为由,请求君佑册立皇后。
武雉不当值,便在屋中教吕照写字,一个脸生的宦官敲了敲门,“武女官在吗?”武雉让吕雉继续写字,自己走了出来,“我便是武雉,请问公公是。”
那宦官满脸堆笑,“咱家是陈妃身边的总管,陈妃娘娘有请。”
武雉眼中并没有太多神情,她低着头,恭顺谦卑,“还请公公引路。”
没想到陈妃这么快就找上门了,那日之后,君佑果真赏赐给了她三十万钱,武雉明白君佑这是在敲打她,收谁的钱为谁办事,三十万钱彻底堵住了武雉的嘴。
她将萧陈二妃的贿赂全都如数退还的那一日,就想到今天了。
武雉跟着陈妃的宦官来到闲云殿,这是距宣室宫最近的一座宫殿,也是宫中仅次于昭阳宫的宫室。陈妃家世显赫,其门三宰相,族中更是不乏优秀接触的青年才俊在朝为官。
陈妃看起来年纪很小,她及笄之年嫁给君佑为侧妃,满打满算,今年也不过十八岁。锦衣华服,一头珠翠琳琅,慵懒的靠在贵妃椅上,一只蓝眼波斯猫据在她怀中,温顺听话。
她长得十分貌美,肌肤胜雪,吹弹可破,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瑞凤眼,眼尾上挑,高贵冷艳。
武雉向陈妃行礼,“臣女官武雉,拜见娘娘。”
陈妃觑了武雉一眼,漫不经心道:“起来吧。”
武雉正欲起身,两名宫人却忽然走出,走到她身后,将她手臂死死抓住,按在地上,陈妃身边的女官走上前来,不由分说,便是两耳光打在武雉面颊,宫人松开武雉,将她推到在地。
那女官下手极重,武雉的嘴角都渗出血迹,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意,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吸了口气,冷静问道:“娘娘这是何意?”
陈妃冷笑一声,“宫人勾引陛下,按宫规应当杖责六十,发配掖庭为奴。”
武雉清楚,陈妃已经查清了她的底细,包括她和皇帝之间发生的事情,对方是有备而来,武雉不知陈妃之意,低下头,不再说话。陈妃见武雉不说话,以为她知错。
“身为宫人,竟然勾引陛下,你是个什么东西,路边微贱如草的乞丐,也与我一起配侍奉陛下?”陈妃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很高傲,带着赤裸裸的蔑视与鄙夷。
起初她只是以为皇帝信任这个女官,直到有人告诉她,这个女官受到了皇帝的临幸。
所以她才敢拒绝自己,原来是恃宠而骄。
这种与生俱来的高傲深深刺痛了武雉,也许人生来就分高低贵贱,自己出生是个乞丐,是无法选择的,所以她一直努力向上爬,可即使做了女官,别人张口讥讽却还是她的出身。
是皇帝要临幸她,不是她勾引皇帝,天下是皇帝的,没有人可以拒绝他,这又不是她的错。
骨子里的要强,让武雉忍不住开口道:“陈妃娘娘既然提起宫规,整肃宫规是皇后之事,陈妃娘娘还是不要越俎代庖,以免触犯宫规。”
这句话说出来的后果,武雉已经顾不上了,唯一笃定的就是,陈妃不能杀了她。女官的耳光雨点般落下,武雉咬紧牙关,只要陈妃不能杀了她,她就会让陈妃付出代价。
见武雉被打,领她来的那个宦官脸上露出忧虑之色,劝陈妃道:“娘娘息怒,她毕竟是殿前女官。”
陈妃不屑道:“女官又怎样,还是不是奴仆,打不得吗?”
“只怕陛下....”内侍欲言又止。
陈妃冷哼一声,“陛下还能为了一个奴仆来责罚本宫吗?继续打。”
武雉双颊红肿走在宫道上,途中许多宫人内侍侧目,议论纷纷,被罚是一件十分丢人的事情,何况伤全在脸上。看着周围宫人交头接耳,眼中流露出看笑话的兴奋,阵阵屈辱感涌上武雉心头。
她强忍泪水,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院。吕照见她脸颊高高肿起,指痕凌乱,吓得愣在了原地,“姐姐?”武雉摇摇头,“我没事,你去打盆水。”
吕照打来凉水,冰冷的井水暂时缓解脸上的疼痛,温热的泪水滚过,带过道火烧火燎的疼,武雉用帕子敷在脸上,对吕照道:“你去找程公公,就说我最近身子不适,告假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