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媚俗的女子,怎堪为一国之后!
她得跟寅成好好提提。
这时一嬷嬷凑上前去附耳说了几句话,徐太后的脸色才好看许多。
“你跟寅成的年龄都不小了,皇上难得心情好的时候,你不抓住机会,哀家何时才看得到皇嗣出世呢?”
“该调理的,便请御医好好调理调理,若光有几分颜色,却是个下不出蛋的,如何能为大耀开枝散叶呢?”
一旁的婉仪忍不住讽刺几句:“你若是做不到,便趁早让出位置,天底下配得上皇帝哥哥的女子多得是,就像曼殊姐姐。”
“听说曼殊姐这次跟哥哥去蓟州立下了大功,不仅治好了疫病,还给染疫的百姓施粥!博得了活菩萨的美名!”
徐太后接过话头,“不愧是崔氏的女儿,识大体。”
她上下打量着宁稚,“大耀急需能开枝散叶的女子,陛下将来必然不会只有你一个,你万不能生了嫉妒,要做好陛下的贤内助。”
宁稚只得答应了一声,赵楷要是敢三妻四妾,她便敢让大耀亡国灭种!
好在如今后宫中唯她一个女人,赵楷虽忙于国事,可定好了初一十五都会在她那里歇,明天恰好是十五了……
到时候……
暖阁。
“皇上驾到~”
男人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待到踩上了鹿茸壁毯后,声音便消失了。
赵楷步进暖阁,只见一屏风徐徐展开,似乎还氤氲着丝丝缕缕的雾气。
他生了些疑惑。
“芸娘?”
“臣妾在这儿!”
赵楷走到屏风后,见一女郎坐在木桶里。
美人肤白赛雪,湿发散落在香肩之后。
奈何美人一张嘴便坏了意境。
“赵楷!你等一下!臣妾马上出来!”
赵楷把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说了多少次了,要叫陛下。”
不料宁稚起身的动作太急,力气又太大,生生掀翻了木桶,水洒了一地。
赵楷全身亦是被水打湿,但他还是稳稳地抱住了宁稚。
宁稚想去亲他却被躲过,只能像只青蛙似的挂他身上,被他抱到了塌上。
“陛下,你…”宁稚莞尔。
赵楷不明所以。
原来方才木头打翻时有几片玫瑰花瓣挂在了他的头上。
美男剑眉星目,鼻梁高挑,俊则俊矣,奈何头顶一朵花。
宁稚伸手把花瓣摘下来,偷笑狡黠的模样引来得赵楷有些在乎。
他捏住她的鼻尖,“捉弄朕很有意思?”
宁稚撅嘴,“臣妾不敢了。”
但那小手还在比比划划,差点就伸到对方胸膛上去。
赵楷一把捉住她的手,二人目光相对。
今晚的重头戏终于要来了?
宁稚心口小鹿乱撞。
但赵楷很快松开了手,在塌的外侧躺下。
“歇吧。”
宁稚蹙眉,“可是今天不是……”
屋里只响起赵楷疲倦的声音。
“朕累了。”
夜风拂过宁稚的肩,她打了个哆嗦。
她也跟着躺下依偎着他,似乎只有这般才能汲取一点暖意。
这些日子恐怕真把他给累坏了。
赵楷睡着后才有一点少年的样子,看起来……很无辜,到底不过是个将将二十出头的青年人。
看着当初那个发誓要伐暴君、还天下一个清明盛世的少年,竟成了一言九鼎、不怒自威的帝王,她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那时候的赵楷没如今黑,肩膀也没有如今这般宽,皮肤跟鸡蛋似的,生得高,是一颗道地的水灵灵的小嫩葱。
他生了一双笑眼。
那天他非要把她从马上抱下来,事实上她的骑术在全军都是数一数二的。
但被爱的人总有调皮的资本。
她顺着他的心意跃下马,落入散发着好闻的栀子花香味的怀抱里,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很安心。
他在她耳边悄悄说,“小芸娘,待我为帝,你给我当皇后可好?”
她一直到此刻也信,坚信他会实现他的诺言。
虽对她而言,跟人打交道很难、阿谀奉承很难,可若对象是他的话,她愿意一试。
……
半夜宁稚被惊醒了,手边空空如也。
宁稚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天已经微亮,殿内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陛下?”
宁稚拢了拢衣裳,来不及梳妆便匆匆走出暖阁。
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赵楷平日处理国事都是在宣政殿,她也顾不得后宫前朝的忌讳了,摇醒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