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正盛。
没有窗户、四面都是墙壁的众生殿内,却是一阵阴冷。
沉重的钟声准时响起。神、魔、妖、鬼、人五族众人,瞬间被带离了众神殿,出现在了另一处阴暗冰冷的大殿之内。
那是一个空旷的灰色殿堂,大殿墙壁上,雕刻着许多扭曲可怖的图像,有的像是人,有的又像是虫,但都被拉长、缠绕在一起,看得人毛骨悚然。
大殿的中央,同样有一张桌子。
那是一张灰色的石质圆桌,平滑,泛着寒光。
桌子附近,还摆放着五把高背石椅。
很显然,椅子是让五族执主棋者坐上去的。但众人都踌躇不前,怕有什么陷阱在里面。
忽然,五张银白的卡片出现在了圆桌上方,盘旋了几圈后,唰的一下,落到了五张椅子的正前方的圆桌上。
一个冰冷的、雌雄莫辨的声音响起:“诸位执主棋者,请上座。”
千年煞冷哼一声,首先走了出来,坐在了一把正东朝向的椅子上。无名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边,如一条丧家之犬。
轩辕天河冷眼注视着千年煞,也走上前,待到椅子边时,才意识到自己不是主棋。遂牵过灵虚子的手,将有些胆怯的她按在了千年煞对面的椅子上。
其余几人纷纷入座。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主棋,执卡片,置心魔。以汝之魔,攻彼之心。只可选择一方进行攻击。”
话毕,大殿内陷入彻底的安静之中。
乔千安思索了一会儿,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每位执主棋者,将自己的心魔放置于这张银白卡片之中,然后选择一位其他种族的执主棋者,进行攻击。
只不过,该如何放置?要如何攻击?
带着满心的疑虑,乔千安拾起了那张银白卡片。入手是一片冰凉,紧接着,寒意瞬间侵袭大脑,就像是有一只寒冰触手通过手伸进了脑中,在不断地搅拌着、挖掘着脑中的记忆。
乔千安浑身颤抖,啪的一声,倒在了桌面上,垂着头强撑着身体,冷汗不停滚落。
“阿千,怎么了?”慕容惊鸿蹲在了她身边,拍着她的后背,焦急地问道。
冰冷的触手,带着乔千安回到了父亡国灭那天。那日的绝望和痛楚全部清晰地涌了出来,这便是乔千安的心魔:心爱人的背叛,失去一切的绝望!
乔千安猛地抬起了头,甩开了慕容惊鸿的手,满眼仇恨地瞪着他,吼道:“滚开!”
慕容惊鸿愣愣地看着她,半晌,才说出了一句:“对不起,阿千,我伤你太深了......”他明白了乔千安发怒的原因。他的阿千这一生,生得富贵,又受尽荣宠,天资卓越,不论在江湖还是朝堂,都备受尊崇,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心魔?
除了那一次,除了自己深深地伤害她的那一次。
虽然都是演戏,都是为了人族未来的谋划。但的的确确深深地伤害到她了。这是一个无解的局,必须有人牺牲,但此刻,慕容惊鸿多想承受这所有痛苦和牺牲的人是自己!
“阿千,对不起,”慕容惊鸿蹲在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满含愧意地说道。
乔千安慢慢冷静了下来,抽走了手,握着卡片看向了座上的其他人。
红瑶神色痛苦,灵虚子满脸惊恐,武洪脸色惨白如纸,千年煞脸上尽是烦躁。
我手中这张牌的心魔是挚爱之人的背叛,我应该去攻击谁?
乔千安心里分析着:妖族红瑶,上一轮召唤出了一个爱人,分别时哭得肝肠寸断,看来,她应该是会被情所困之人。鬼族、神族不能去攻击。而魔尊一看就是不在乎情爱的样子。所以,这张牌,只能给红瑶!
于是,乔千安飞出了手中卡片,袭向了悲痛中的红瑶。
红瑶眼眸一抬,痛苦之色散去,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同是因情而扰,为情所困的人啊,”红瑶笑着感叹一句后,将手中的银色卡片飞向了乔千安。
而鬼族武洪扫视了一眼周围人后,毫不犹豫地将卡片飞向了魔族千年煞。
千年煞扯了扯嘴角,将手中卡片回赠给了武洪。他并不是不想对付神族,只是觉得自己的这点不值一提的心魔,不足以对神族造成伤害,反倒还会暴露自己的弱点。
几人在接住对方的卡片之后,均一动不动地僵坐在了椅子上,就连各自的从棋,也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灵虚子握着还没来得及给出去的卡片,看了看其余人,又转头看向轩辕天河,尴尬笑道:“不会我们这一轮轮空,就直接晋级了吧?”
轩辕天河笑了笑,突然看见圆桌中央,出现了一张漆黑的卡片,他笑容僵住,说道:“不会轮空,我们的心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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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千安在一阵眩晕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是一片柔和的烛光和熟悉的鹅黄纱幔。
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