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听过严怀,很多人都说他脾气很大,睚眦必报。
他进入校足球队那一年是硬生生挤下球队的正式队员,一个球将西院足球场的铁门直接踢了个大凹槽,现在都能看到“证据”留在铁门上。
我有点怕,问林雾,“男生要是小肚鸡肠该怎么办?”
林雾的回答很直接:“绕着他走。”
我也想啊,可问题是我好像走哪都能看见严怀,还总是落不着好。
学校每个月的第一个周一都会举行升旗仪式,六点半操场大集合,七点准时升旗,然后校领导发表讲话,一通下来就是七点半。
我早八的课,去食堂抢早餐的时候,好死不死碰到了严怀,一杯冰豆浆全洒自己身上,我当时的心比冰豆浆还冰。
他黑着一张脸问我:“你急啥呢?”
我当然急啊,“我早八的课,在艺馨楼,再不走赶不上校车了。”
他脱掉队服外套扔给我,让我用完以后洗干净了还他,不然就赔一件新的给他。
我来不及跟他争辩,披着他衣服火急火燎跑了。
一上车我就感觉到大家看我的眼神不对劲,我低头一看,当时穿的雪纺衬衫已经透了,显出里面的黑色裹胸。
我赶紧拉上外套拉链,头越垂越低。
我就说,碰到严怀准没好事。
那天上台步课,我踩着15厘米的高跟鞋走得磕磕绊绊,被老师一通训。
终于结束后,我整个人脱了力,穿着严怀的外套硬生生捂出一身汗。
那会我在竹林的长椅上坐着,又累又饿,高跟鞋脱了甩在一旁,感觉腿已经不是我的了。
“啪”的一声,我的脚边落下一双粉红色的拖鞋。
我一抬头就看到严怀,一副我欠他钱的样子开口:“记得把衣服洗了还我。”
而后潇洒离开。
我:……
难得觉得他人还不算坏。
学校最近在举办“校园歌手”大赛,报名的非常多,我陪林雾去海选的那天就碰到了昆嵛山,他也是来凑热闹的,一见到我就笑得很热络。
说实话,我对他滤镜碎完了,但不妨碍我继续欣赏他的美貌。
他问我是不是也来报名唱歌?
我摇头,把林雾推了过去。
昆嵛山又问:“哎,要不晚点一起吃个饭?介绍我男朋友给你认识啊,你都还没见过。”
他都没给我拒绝的机会,直接报了地址,末了还要强调一句:“不来就是不给面子。”
杀人诛心啊。
回去的路上林雾一直安慰我,说昆嵛山这人当朋友仗义。
“给你介绍对象,不要白不要了,处处试试呗。”
我:“你知道他给我介绍谁吗?”
“谁?”
“严怀。”
安静两秒,她大笑了起来,“冤家呀。”
她又一脸深思道:“不过,好像跟昆嵛山告白失败的女生都脱单了。”
我:“……”
昆嵛山是月老吗?
那天下午我独自赴约,终于见到了昆嵛山的男朋友。
他是学校外面健身房的教练,叫魏浩,长得高高壮壮,一看就是很有安全感的那种人。
魏浩挨着昆嵛山坐,笑得大方:“段恬吧,你最近可把我们家嵛山愁坏了。”
他好像知道昆嵛山有多招女孩子喜欢,而他早已摘了果,此刻是大方也是警告。
我尴尬一笑,“真是不好意思啊。”
尽管如此,我还是要夸夸昆嵛山的眼光,他俩坐一块简直就是型男画报,我都想拍照当壁纸!
我突然就释怀了,直到严怀的出现。
他一身运动装,毫不客气坐在我身边的空位,朝对面两人点了下头,说:“我来晚了。”
然后又侧头看我,我一口排骨咬在嘴里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
昆嵛山说:“段恬,这就是严怀,魏浩的表弟。今天也真是巧,就顺便一起吃个饭了。”
突然就有种“聚会局”变“相亲局”的赶脚。
我最终还是吐掉了嘴里的排骨,笑眯眯的对严怀说:“你好啊,同学。”
我拼命使眼色,希望他能配合点,结果他自顾自地倒水烫碗,根本不看我,“错了,你应该叫我学长。”
我:“……”
行,我能屈能伸。
我低头乖乖喊学长,顺带一顿彩虹屁。
他轻哼一声,好像挺满意。
昆嵛山有点惊讶:“你俩早认识了啊?”
魏浩给他喂了口肉,我强颜欢笑,这恩爱秀的我头皮发麻。
“不熟。”
我看了眼严怀,他却睁着无辜的眼睛问我:“我的衣服洗干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