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糖葫芦跑了的李四宝,两个小巧的眉毛,挑成了八字型。
李老三顺着四宝手指的地方看去。
除了稀稀落落走动的人,哪来的糖葫芦。
揉了揉四宝的头。
手还没收回来呢,一匹大马停在父女两面前。
“诶哟哟哟!可算让爷,找着你了!”
说话的人下了马,从身旁下人的身上,拿出一吊钱。
“闺女,说叔叔逢赌必赢!”
李老三蹙眉,这话咋这么耳熟呢?
可眼前这位穿着休面,还骑马有随从的有钱人,他也没见过呀。
旁边,四宝不高兴的扭过头去。
没吃上糖葫芦,宝宝,不高兴!
那人抬手直往自己头顶揉:“瞧瞧,连小财神都不搭理我。难怪老爷我,这几天手气不好了!”
随从完全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老爷?您看清喽,这哪是财神?就这身打扮,衰神还差不多。”
一身灰扑扑,洗得都掉了色的衣裳,能是财神老爷穿的?
再说,旁边那小女娃,虽然长得像年画里的娃娃。
可那身补了又补的衣裳,任谁看了,都知道是乞丐。
再瞧瞧他们脚上,居然是草鞋!!
莫不是自家老爷,这几日,输钱输疯了?
啪!
沉思中的随从,被自家老爷打了一个大耳刮子。
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滚一边去!”
转过头,冲着四宝笑嘻嘻道:“闺女可别生气。叔叔再给你个银瓜子儿。”
手里的一吊钱,换成了一粒银瓜子。
日光下,银瓜子闪着如星辰般的光芒。
四宝笑了,正要伸手接呢,被阿爹一把抱住。
“你、你要干嘛?”
“叔叔,缝赌必赢。”四宝脱口而出。
“哈哈哈!好!好!”那人拍手叫好,把银瓜子丢进了李老三的背篓里。
翻身上马,大吼:“走!天九!跟老爷去赌坊,大杀四方去!”
两人一马,就这么走了。
李老三瞅着自己背篓,还没整明白呢。
丁丁当当一阵响,几个钱就又飞进了李老三的背篓。
一辆马车,从父女两面前缓缓驶过。
就听随在马车旁的婆子说:“夫人,这边口镇,杂进城还得给乞丐赏钱啊?”
“勿要多言。出门在外,自当守当地规矩,以少生祸事。”
婆子当即认错:“夫人教训得是!还是夫人观得大局,是人是鬼都打点到位。”
一脸懵逼的李老三,好久好久才回过神来。
“这……”这叫什么事啊?坐在这,都能白捡钱?
为避免再有误会,李老三连忙一手背篓,一手闺女,跑去了角落里。
城门边是不能再坐了,不然,自己还不知道会遇着啥怪事呢!
他这才想起来,骑马那位老爷,不就是四宝赢了糖葫芦时,让四宝说吉利话的人嘛!
父子两坐到天见黑,李大石终于从城外进来。
满满一车的圆木柴火,堆出大半个人高。
人家牛车都没有装这么满的。
所过之处,路人都匆忙闪开。
李老三连忙上去交了五个钱的路捐,又喊着四宝,帮忙推车。
“没事的爹!你带好幺妹,我一个人拉就行!”
李老三开始数落。
“你这孩子,翅膀硬了是吧?敢把我甩了,自己去山里砍柴火了?你不是不知道,城外有多凶险。上回打劫咱的那帮子人,你忘了?”
李大石喘着粗气:“爹,我今天出城,听到城外的人说,打劫咱的那帮人,死了!听说是被人投了毒,一个活口没留。还有人说,那帮人抢了小娃,就真接卖给米、米肉铺子。”
“爹?啥是米肉铺子?”
他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米肉呢!
李老三瞳孔皱缩,忽然把头别开。
“爹?”
“没、没事。”
一根经的李大石,还在追问:“到底啥是米肉啊?为啥要买小娃娃呢?”
“这米肉啊,就是吃粮食长大的,小娃娃的肉。”
回去的路上,李大石再也没有出过声。
……
一大车柴火拖到地,李大石直接给许掌柜的医馆,下了半车。
许掌柜不好意思的下推迟。
“老哥,这都是大石辛苦砍来的。你叫我咋好意思?”
柴刀落下,大腿粗细的圆木,从中间分成两半。
四宝捡起,送去给阿爹和阿娘。
“许掌柜说的啥话呀!这些柴才值几个钱?我们一家住着您的两间屋呢!您也别嫌它不值几个钱。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吧!”
许掌柜道过谢后,面色微红的走开。
当初自己借屋,是冲着李老三那走山的本领,说白了不是单纯的善意。
没想到,人家却拿着真心实意待他!
惭愧啊!自己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打明儿起,他一定好好教导三水。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