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群人干瞪眼的时候,外院嘈杂的喊声,已经开始慢慢平息。
看样子,外面的监工,已经把慌乱的人群,镇压下来了!
三水飞快的转动大脑,眼睛一刻不停的扫视周围,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逃走的地方。
然而,他们面前是飞奔来的监工。
身后只有陡峭得根本无法攀爬的山壁。
山壁脚下,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入井口。
这里名为水井,其实底下并不是水井。
而是一种能熬制成盐的卤水!!
且仅有这么一个,唯一的进出口。
往里面逃,明显是不理智的!
听着一群人的叫喊,李三水手心满是细汗。
李大石拳头握得咯咯响。
“放心!有我呢!我就是死在这,也得拉上他们!阿爹!一会我缠着他们,你带着弟弟妹妹往外跑!别回头!”
一根劲的李大石觉得,人到头来都有一死。
既然这样,那他早死几十年,换一家人平安,他便值了!
“胡说什么!”李老三心痛呵斥。
确定无处可躲的李三水,忽然开口。
“爹!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说服大家和我们一起反抗监工!我们的人数是监工的三倍,如果大伙能齐心协力,一定可以杀出去的!”
因为看到幺妹而高兴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李二木。
这会缓过劲来。
自己拥有了思想的嘴一张。
“你们这些人,到底有什么毛病?!明明我们可以一起出去,一起离开东来镇!你们为什么愿意在这里做苦力!你们不是说,你们还有家人吗?你们不是说,你们都上有老,下有小吗?难道你们在这里被他们逼迫做苦力,你们家里的老人、妻女,就有人替你们照顾了吗?”
“你们这些新来的,你们知道个屁!他们承诺过的,只要我们好好在这做活。老人和婆娘,就能在镇上难民营里,不缺吃不少喝!家里的小娃们,虽没了阿爹阿哥,可他们至少能填饱肚子,能好好长大!”
“就是!我们反正是条贱命,到头来,死哪都是死。在这还能换来家人的活路!”
“没错!”
一群人似有了同一个思想的似的,大喊没错。
身负照顾家人重担的李老三,被他们说得无法反驳。
因为他能深刻的体会这些人的感受。
赵李老家,对上一群同样被生活压迫得窒息的难民,竟无言以对。
“胡说!镇上,难民营,才没有小娃!”
稚嫩,奶甜的嗓音,一语惊醒梦中人。
赵家三兄弟,和李老三对视一眼,像是瞬间想起了什么。
“对啊!我们到难民营的时候,那里根本就没有小孩!”
李老三如梦初醒。
他怎么把这事忘记了?
当时他在难民营逛了一圈,见到的都是老人和女人。
足足三天,他压根就没有看到,哪里有过小娃娃的影子!
人群里,有人诧异,有人怀疑。
自然,也有人选择不相信。
更有人指责起李老三。
“你们别听他们胡说!东来镇的里长能是傻子吗?大伙好好想想,咱们这里的人,加起来比里长的兵还多,里长真敢动咱们的娃,就不怕咱们起义吗?”
于是,大多数人,又开始自相安慰起来。
李老三和赵家兄弟,甚至发誓,他们在难民营真的没有看到过小娃。
忽然,赵小六大叫一声:“我知道了!”
赵大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赵小六背上。
“你知道啥知道!”
赵小六背上生疼,摸又摸不到,揉又揉不到。
只能咝咝的吸着气,拧动着背部,借以缓解疼痛。
大喊道:“你们快别做梦了!难民营里的小娃,早就被送到山那边的香油坊,被他们杀了炼油,做成灯油了!”
顿时,喊声、交谈声,全没了。
嘈杂瞬间变成了死寂。
回过神的李老三,瞪圆了眼,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怀里的闺女。
随即,有人回过神来。
一脸凶相的指着赵小六吼:“你胡说!”
咒人子女这种事,是最惹人记恨的。
赵大一把拽起赵小六:“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赵小六哼道:“谁是徐三娃的爹?还有王春妹的爹在不在?”
难民里,两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挤出人群,站到最前面。
“你、你见过我家三娃?”
“春妹?你见过?”
赵小六点头。
“我们昨晚,一起从香油坊逃出来的!他们这会儿,应该就在这外面。我让他们躲在草丛里了。如果你们不想办法出去,他们被人抓了,还是会被送回香油坊的!”
忽然人群里,不时有人喊着自家娃的名字,问赵小六见没见过。
李二木把手里挑水的扁担高举起来。
“大伙听我说!咱们都被他们骗了!咱们在这为他们卖命,他们却把咱们家里的小娃,拿去制成灯油!简直就是魔鬼!是畜生!别再被他们当成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