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急促的脚步声与男子娇媚的呼声一并传入屋内,身着白衣的琪二扯开衣襟,眼波柔媚。
谢竹沥长眉扬起,指尖转动,茶杯便犹如长了眼只砸向琪二面门,他眼帘都未撩,“滚。”
琪二灵巧迎上茶杯,脆片便刺入他的肩头,他掀开衣袍,楚楚可怜道:“夫人,你瞧哥哥这般善妒......”
哥哥?
陆弦昭眼角抽搐,想到现在谢竹沥的表情一定相当精彩,她险些笑出声来,唇角压都压不住。
被唤“哥哥”的谢竹沥面庞骤然沉下,他指腹相互用力碾磨,牙关紧咬,瞥了一眼乱颤的背影,一声冷笑溢出薄唇:“你不走,我有的是法子让你走。”
“铮——”
寒芒破鞘而出,映亮谢竹沥那对冰凉的眸子,眼中的红血丝已褪去一半,睫羽微抬时若隐若现,他就这么盯着琪二,犹如蓄势待发的狼王。
琪二面露惧色,他倒退一大步,不死心又喊:“夫人,哥哥要杀了我!”
谢竹沥抬剑直对琪二,一步一步逼得他往后退,声音薄凉,“最后一次机会。”
低沉的气压席卷屋内,下人被谢竹沥周身的杀气压得大气也不敢喘,他们倒过水后就垂首匆匆离去。
“咳咳......”陆弦昭适时出声,琪二再这么下去谢竹沥真有可能杀了他,只是眼下不行,她抿唇斟酌着开嗓:“夫君,放了他。我只不过是气不过,要他来醋你的......”
剑刃直抵琪二心口处,此刻他背靠墙壁是退无可退。床上少女羞赧的声音迫使剑刃停下,也打断他欲抬的手。
琪二转转眼珠子,趁着少年还在愣神的空当,就要往床跑去,“夫人......”
“扑通——”
琪二被谢竹沥长腿扫在地上,他面庞直直砸向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陆弦昭还以为是谢竹沥怎么了,下意识转身看去,就对上谢竹沥逐渐放大的身躯。
他在看到她时面庞有一刹那的僵住,那对长眸不自然地挪开。
谢竹沥背过身子挡在她面前,抬剑直对琪二,冷声道:“这么想死?”
琪二身子一颤,顾不上穿衣,赶在剑刃对上他时起身往外跑去。
屋内又陷入一片寂静,谢竹沥持剑的手绷得挤紧,他匆匆丢下一句话,就走出门外,“你先洗漱。”
陆弦昭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犹如从火中逃出,撑起大汗淋漓的身子,草草净身就往铜镜前走。
铜镜就在窗台旁,只需抬一眼,就能看到坐在院中的少年。
谢竹沥身姿挺拔,英英玉立在月色之下,月光盈满他深邃的眉眼,打在他高挺的鼻上,徒留一片阴影遮住他的眼眸。
他的指腹毫无规律地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昭示他此刻不平静的心绪。
似是察觉道有一道视线投在他身上,他下意识地蹙眉看去。
却看到端坐在窗台前,拿着瓷瓶无措的少女,那对秋水瞳怯怯地看着他,又看着手中瓷瓶。
谢竹沥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可是自己只要一看着她,就能想到那张殷红的唇,以及散乱衣襟之下的春光。
他心虚地别过面,侧对着少女。
陆弦昭垂下睫羽,抖着指尖去刮膏药敷在面上,冰凉的触感抚平身上的燥热以及伤疤上的疼觉。她眯了眯眼睛,擦拭手指,“夫君......”
谢竹沥知道自己躲不过了,认命地持剑走入屋内,他关上窗户,垂眸盯着她,“弦昭,我......”
“我晓得呀,”陆弦昭抬指打断他的话,压低声音凑近他的耳朵,在感受到他身子僵住时,弯了弯唇,“要想一网打尽,得查到他与其他官员五年的交易往来。”
握紧剑柄的手霍然松开,他摸了摸鼻尖,侧过面前躲少女柔软的青丝,“嗯。”
才不要这么简单放过你呢。
陆弦昭眨眨睫羽,松开他的衣襟,歪着脑袋接着说:“我与琪二亲近有原因的,不让你杀他也是,你别生气呀。”
“没生气,担心你。”
谢竹沥不自然垂眸去看手中的剑柄,指腹极快地打着圈。
“今夜你就自己睡,我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