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雀阁的船宴大办了三天三夜,是近些年最热闹的一次。
其间有不少名句被抄在诗版挂在红雀阁与潼河两岸供人欣赏,而那日林憬心雨路雨舟为红雀姑娘出头的事也被人津津乐道,但是当日的三个主角都没出现在船宴上,叫人可惜。
林憬心早就趁着赏诗那几天上了山里,已在寒山寺住了几日。
现下她正在禅房外头坐着看书,对面的小沙弥撑着脑袋问林憬心:“姐姐你为什么没去宴会呀,里面好多人写诗,你难道不喜欢吗?”
她边翻页边道:“我兄长也去了,我此番本就是偷偷溜出来玩的,先前帮了红雀好叫她保密,若是我再主动在他跟前晃悠,明日父亲便亲自来抓我了。”
“原来大人也会被抓,也不能偷玩,”小沙弥哀叹一声,像个小大人,“真羡慕你们能看得进去书,还专门跑来这看,我每次看经书都困。”
“哦?还有谁在寒山寺看书?”她随口问道。
“就东边禅房,一个穿白衣的公子,好像姓路来着,整天抱着书看,有时候忘了吃饭,还是师父让我敲门提醒的。”
林憬心听到姓路二字便合上了手中的书,抚了抚衣摆便说要出去走走,小沙弥问她是不是要去会会这个人。
林憬心微微一笑,自然称是去散步。
小沙弥摸着脑袋看她脚步悠闲地出了禅房,忽然觉得大人真的有点复杂。
寒山寺中有一参天古树,枝叶繁茂而红带飘摇,树下有香炉一鼎,来来往往的香客插上香后便在古树下双手合十地参拜。
僧人说古树有灵,所以受拜也并无不妥,林憬心每次来都会拜一拜。
她垂下眼睫,念了几句佛经,再睁眼时便看到古树另一边有一个并不陌生的背影,恰好他也回过头来,正好对上了林憬心的目光。
路雨舟快步而来,脸上带着“姑娘!你竟然也在这里,真是巧啊。”
“确实巧呢。”她轻笑一声,好奇问道,“路公子没去船宴?”
他摇摇头道:“原本路某是从北方来见同窗的,但是我才赶到他便因家中父亲有恙又离开了,若是他在的话,我可能就与他一同去船宴了。”
后续有香客赶来,他们便去到一旁的阴凉地沿着小路相伴而行,路雨舟与她隔着一定距离,即便如此还是因此而害羞地用拳头抵着嘴轻咳两声。
“姑娘也没去吗?”
“我去作甚,太热闹了,让人怪心烦的。”
“确实,不过那个林公子竟然也没去,后来听人说他原本是去借红雀阁搏名声的,却好巧不巧遇到我们,这般盛大的宴会却没去,倒也奇怪。”
林憬心这才想起那个青年,后来她修书给兄长,一查才知他只是个旁得不知到哪里的旁支。
如此就敢借着林氏的名头耀武扬威,兄长便差人敲打了一番。
想来应该知道她是谁了,还能上杆子去宴会才是奇了。
不过这到没和路雨舟说出来,只是又聊了些寒山寺和梧州城的趣事,二人颇为相投,干脆找了个石桌坐下聊起了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