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无言。
先生抿了口茶，刚准备要开口，却被下位一阵铿锵顿挫的语气打断。
“是坚定信念的决心，亦是矢志不渝的修道之心。”云萧儿的声音响彻在馆内。
当提到本心时，她自然地想起，从云州出走至今，自己这三年来的经历与体会。
面对拓跋山越时的执着，面对江寒时的坚定，面对罗玄时的骨气，她的心中都唯有一条信念，那就是她的求道之心。
上位的先生目光锁定在她身上，顿了顿舌，继续道：“十八说的不错。但，不可违背天道命理。违之，则天道损。不违，而道心失。故择而选之，仍以本心而论。”
“有些修士，一味迎合本心，曲解天道之意。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故而变得不人不鬼的地步。那些违道修士，也是千机阁负责抓捕和调查的，惩治此类修士，是为正义之举。”
云萧儿全身灌注地听讲，对先生讲的这一段极为赞同。
这也是她，自从得知千机阁创立的初衷后，欣然愿意入门的原因。
讲台上，商先生似乎有所观察到她。
在讲课时，他似乎没有注意任何人，自顾自的讲，但作为先生，学生听讲的状态如何，他是完全能感觉得到的。
临走时，商先生语气有些温和，向云萧儿露着欣赏的目光，道：“十八，此次是你第一次的课业，当认真对待。”说完此话，他已挥手离去。
云萧儿冲着先生离去的背影，拱手回道：“先生，学生谨记。”
……
走出六道馆，婳茜与岑盈凑到云萧儿跟前，便说起这位讲道的先生。
原来，先生名为商文羽，是为地字楼长老堂一员，与师父是姑侄关系。三百年前进阶元婴中期以来，一直在千机山潜修，居于山下的地字楼内，神龙塔。
两位师姐正要向前庭，便要去用午膳，云萧儿想到昨夜师父的嘱托，与她们请辞，就要去往藏书院。
倒是婳茜先反应过来，连连“哦”了几声，愣声道：“既然师父吩咐，你且快去吧！”
得到师姐的同意，云萧儿撒着腿跑去。
来到藏书院后，一堵机关闸门将她拦在门外。
不过，云萧儿挑起眉眼，发觉到闸门之上的凹槽很是眼熟，思来想去，就从戒指中取出她的“天字十八号”玉牌。
她将玉牌对准凹槽处，正好镶嵌其中，却无反应，便暗自动用起真气，传入玉牌之内。
片刻之后，闸门响动，齿轮旋转之下，发出轰鸣的响声，大门应声打开。
抽回玉牌，云萧儿会心一笑，对这闸门也起了好奇心。
“挺聪明啊，不需要别人教就会。”
身后传来师父轻淡的声音，她转头就见仍是一袭红衣的商正衡，仍是略显慵懒的样子。
“师父。”云萧儿欢笑回应。
商正衡抬手轻敲着她的额头，眼里似有爱惜的之意：“既然你能自行开门，那就跟为师进去吧！”
藏书院内，显眼处，有三栋三层涂满红漆的阁楼排列在一起，每栋阁楼之间，都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将两楼相连。
商正衡则带着她，向左侧的两楼间的长廊走去。
一边走着，她一边轻声说着：“你的灵根，是水系天灵根，身兼纯阴体质。若让你选择功法，你会从哪方面去选？”
云萧儿低着头思绪，没过半晌回应道：“应是与水系相关的功法，阴，也与水相关吧？”
说话间，二人穿过两楼之间的长廊，一转弯，只见一座不起眼的庙宇映入眼帘，却与其他三栋楼皆不相连，独立处在藏书院的一角。
她有主意到师父的脸色，忽然有些暗沉，目光显得凝然。
当推开庙宇的大门后，里面的一切让她明了，此处竟是一间祠堂。
正堂内，正对着门的深处，挂着一副女子画像，且只有一副灵位供奉。
待云萧儿走近一瞧，那灵位讳的是天水道君。
“这是你师祖！”
商正衡一声轻语，将云萧儿从沉思中唤醒，犹如一记天雷往她的脑门劈去，让她意识瞬间清醒，心头升腾起敬畏之心。
天水道君，是师父的师父。
师门传承，师徒之间，除了传道解惑，亦有近乎于亲子般的关系，且为一脉相承。
拜师两月以来，云萧儿内心对师父，除了敬重之外，越来越产生似母亲般的亲切感。她相信师父也对她的师父，一样抱有此等之情吧？
在她出神之际，商正衡一手指向灵位的方位，示意她过去。
云萧儿欣然接受师父的指示，走向灵位，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地朝着灵位磕了三个头。
“你师祖她，也是水系天灵根的修士。”商正衡缓步走向左侧的橱柜，脸色肃然，“为师带你来的目的也在此。我且问你，若阳为炽，那阴为何？”
说时，她目光投向橱柜寻找着。而当她问完此话后，眸子锁定在一处位置，将摆放那处的长盒抽出来。
“若阳为炽，那阴为冰？”云萧儿思考一番后，眼神瞥向师父所在的方位，回答道。
此刻，她只能看见师父的背影，许久，才听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