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她没这个能力,也不是这种善良的人,他脑子或者眼睛至少得有一样有问题,才能认错他的救命恩人。
宴燃接回自己的长剑以后,目光不小心落在裴星摇玉白的赤足上,一时顿住。他关切道:“小师妹,天寒地冻,你真的不把鞋袜穿上吗?”
裴星摇乜了他一眼,淡淡道:“懒得穿,不想穿,再说我也不觉得冷。”
有一种冷叫做喜欢你的人觉得你冷。宴燃担心她,害怕这穷冬的严寒寒气入体,让她本就病弱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他抿着唇思索了片刻,最后像是鼓足勇气那般说道:“要不……小师妹,我帮你穿吧。”
他是知道自己这句话有些不合适的,因为他和裴星摇其实并不十分熟稔,忽然就说这种话,他害怕裴星摇觉得他很轻佻。
裴星摇闻言,黛眉微挑,敛目,掩下心中无边的恶意,心中轻笑一声道:“好啊。”
未来的魔尊大人、她的仇敌,愿意自降身段为她当牛做马来服侍她,她实在乐见其成,毕竟,她找不到拒绝的道理啊。
裴星摇乖乖地斜靠在紫檀木贵妃榻上,乌黑秀丽的发丝披散开来,神色慵懒,睥睨着虔诚地半跪在她身前的少年。
她伸出手,纤长的指尖指着一旁的紫檀橱柜,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的鞋袜都在里面,你帮我选一下吧。”
只是她的态度,颇有种颐指气使的感觉。
不过恋爱脑上头的宴燃并不在乎她的态度,他在橱柜里挑了片刻,拿出来一双鞋袜,正欲给她穿上。
裴星摇定睛一看,怎么是这么厚实还带着白绒的?她身上穿的是各种纱质的仙裙,怎么搭配啊?
她秀眉微蹙,语气颇有些嫌弃道:“这些都是加了符箓之后炼制的法鞋,本身就能御寒,你不用给我挑这么厚实的。”
宴燃低着头一言不发,没有回答她,只是固执的还是选择用这双。
裴星摇无语凝噎,她大概能猜到宴燃的想法,无非就是觉得好不好看不重要,保暖最重要,而且还要他觉得足够保暖才行。
宴燃修长如竹的手指握着她的脚踝,力道很轻,仿佛是对待易碎的瓷器那般轻柔,他似乎是有些紧张,他的指尖都有些颤抖。
他的目光轻轻落在裴星摇的脚踝上,纤细的脚踝宛如凝结的月华,踝骨处有颗艳丽的红痣,在这白到透明的肌肤上,妖得很。
宴燃的注意到她脚踝处那颗妖冶的红痣,呼吸明显一滞,漆黑的眼底翻涌出一丝暗色,旋即,他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垂眸,浓密的眼睫掩饰住他眼底深沉的欲念,若无其事地继续给她穿着鞋袜。
他无数次告诫自己,一定要藏好自己这份隐秘的爱意,不要去肖想她。但此刻却还是生出了一丝妄念。
裴星摇看着他眼尾燃烧的薄红,只是心中轻笑,少年魔尊此时果然涉世不深啊,什么情绪也都藏不住。
使唤仇敌的这事让裴星摇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愉悦,她弯了眉眼,发自内心的浅笑道:“宴燃,要不你每天清晨来我长清峰,帮我采一些我院落里梅花上的晨曦冬露吧,我喜欢用这个泡茶,你接这个其实也能锻炼心性。”
她喜欢用晨露泡茶是真的,但是能不能锻炼心性就不好说了。她只是找个借口,趁着他还没移情别恋之前,利用他的爱意多折腾折腾他。
虽然杀不了他,但是她也不打算让他多好过。
“好的。”宴燃答应得十分果断。
果断得让裴星摇都在心中戏谑地感叹他用情至深。
罗袜已经穿好,宴燃手里拿着狐绒软靴继续给她穿上。裴星摇注意到这双靴子,想起它的来历,继续聊到:“宴燃,你猜猜这软靴怎么来的?”
宴燃指尖微顿,片刻后说道:“想必是小师妹你的爱慕者送的吧。”
“是啊,是狐族的一个小公子,我十岁生辰那年,我爹爹宴天下来宾为我庆生。那个小公子一见到我,就对我说一见钟情,死活要拿他那个大尾巴上的绒毛给我做双鞋子作为定情信物。”
宴燃目露不解,“既然是定情信物,小师妹你为何收了?你喜欢他吗?”
裴星摇意有所指的回答道:“他硬要塞给我,我为什么不能收呢?”
你们一厢情愿的爱意,我为什么一定要拒绝呢?
上一世裴星摇确实懒得和他们掰扯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她又不是没说过自己志在玩乐,并不愿意溺于情爱,是他们一厢情愿地觉得自己能打动她,她就懒得再去拒绝了。她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只是,她真的觉得很奇怪,每一个喜欢她的人,都觉得她像小白花一样的善良。
可是她分明不是这样的人,她懒惰、傲慢、自私、玩弄人心,除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别无所长。
他们心目中的裴星摇纯粹无辜,但事实上她与这些词毫不相干,这些词语反而最贴近谢挽月的真实性格,所以上一世他们全都移情别恋这件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