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虽说只见过一次面,一起吃了顿午餐,但彼此印象都很深,在教室窗口的那次奇遇。
也许是异性的缘故吧。
而李淑贞特别记得,陈天华年前还专程送大鱼到绍兴镜明学堂,她人不在,但一样分得一条。
其实,那是刘玉芳安排,跟陈天华无关。
但李淑贞并不知情,她一直认为是陈天华特意安排,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我就是李淑贞,哎土根…不不…华之,你怎么在杭州城,而且像是找什么人家?”
“对对,我是来找陈宗玉先生的府邸,噢…就是陈琪美的二叔。”
陈天华爽朗回复道。
他忽然觉得李淑贞在这里出现,也许她认识陈宗玉府宅在哪,所以,后一句专门强调了陈琪美二叔这个特征。
“呵呵…陈宗玉先生,浙江乃至整个华东华南,大名鼎鼎的珠宝商,我当然知道呵,今年正月间,文雄和英士俩人都来过这里,咯咯…”
她笑着走到陈天华跟前。
哦,刘玉芳和陈琪美春节期间都在拜见双方长辈,必想他们也去过西埠头村刘文杰家。
那怎么就不来见自己呢?
看来,他们的婚事临近了。
陈天华低头暗忖。
“走吧,我带你去陈府找陈宗玉先生。”李淑贞笑盈盈说道。
“不不,我那敢耽误李先生您出门呢,您告诉我怎么走就是了。”陈天华摇了摇手,不好意思道。
“别一口一个李先生好不好,听上去不光别扭,还很见外,再说,我已经离开镜明学堂了,而我们俩年龄相仿,叫我倩华吧。”
性格爽直的李淑贞,立马抢白了陈天华的过分斯文与小心,让他的脸颊嗖地羞红了起来。
“哦…那倩华,你指一下方向,我自己去找吧。”虽然被抢白,但客气还是要讲的。
“还是我带你去吧,他家在后面呢,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李淑贞固执己见,帮人帮到底。
“那…你不是要出门呢?”陈天华诧异,他指着那顶明轿。
“唉,他们本是我家轿夫,我在家里嫌无聊,准备去西湖边上走走,你来了,我有了个说话的伴,就哪里都不用去了。咯咯…”
李淑点对陈天华印象不错,长得高高大大,英气勃勃,而且还彬彬有礼。
听刘玉芳年前说起,他在乡下创业的事,听了还是很让人敬佩。
“那…太谢谢你了倩华。”
“这有什么好谢的,要谢,我还得感谢你在年前,特意送我那条大鱼,我都带回杭州家里挂着呢,咯咯…”
她心格开朗很喜欢笑,笑起来二只小酒窝,很好看。
末了,俩人有说有笑地往陈宗玉府邸走去。
路上,李淑贞告诉陈天华,她在上海经正女学实际只读不到一年,由于梁启超先生等维新派,后来被清政府问罪,经正女学上海这边就停办,全部移到了国外。
去年,刚好她去绍兴大伯家玩,碰上刘玉芳,经对方挽留就在镜明学堂里,名为先生,实质是教辅人员。
因为她的学历不够,年仅十八周岁,在私塾可以,但镜明学堂,那可是官办新式高级学堂。
她现在回到杭州家里,是父母亲逼她离开绍兴,催她来订亲。
可她实在不愿意嫁给那些达官贵人家的纨绔子弟。
她计划过段时间出国留学。
她是新派女人,喜欢刘玉芳和陈琪美俩人那样,自由恋爱。
不知不觉中,俩人来到了陈宗玉府邸。
敲开门一问,陈府管家告诉陈天华说,老爷昨天才刚出门,说是去绍兴了。
“哎呀真不巧,他昨天去的绍兴,要是迟一天,咱就碰上了呀。”
陈天华右手背甩拍着左手掌,无不遗憾地哼上一句。
“这有何难的?你现在就赶回绍兴城里,要是路上快的话,还能一起吃晚饭呢。”见陈天华跺脚甩手像个泼妇,她很不以为然。
“哎呀…你不知道,我的船和人都在杭州城里被扣了,说是要办什么出城证才能离开,或找保人,这不,我就来找陈掌柜帮忙,结果人又不在,唉…”陈天华一声叹息,表情沮丧。
在这里举目无亲,唯一希望断了,不知要被无缘无故关几天?
几天不回去,自己失踪了家里母亲会十分着急,还有石灰窑场,才刚刚开始起步上路,许多事情还等着他回去处理呢。
“什么?你的船和人都被扣了?光天化日之下,谁敢随便扣你的人和东西?谁干的?”
李淑贞听罢惊愕万分,一连提出四个问。
“唉…这事说来都是咱运气欠佳,刚好撞在这枪口上。”陈天华是一声叹息,摇了摇头。
“别急华之,先说来听听。”李淑贞倒没那样的沮丧,她十分想知道事情经过。
陈天华本来不想说什么,想到李淑贞一个小女子,也帮不上啥忙。
但见她不依不饶的请求,也就原原本本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告诉一边给她听。
反正死马当成活马医,也许她当个保证人,交点保证金总还是可以的吧。
“你说拦截你们的是淮军第一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