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只是个中队长,那油水可一点也不会少捞,整个镇上的楼堂馆所,小摊小贩的,可都归直属中队管辖。
哪个都不是傻呆傻瓜,还不知定期上贡些钱财给中队长?
所以,刀疤甘在这里,吃香喝辣的,还天天有女人搂着睡觉。
比特么的县城里过得自在多了。
“报告…”一声吆喝,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猛的抬头,只见是值班队副推门进来,“甘队长,有二位自称是县城里下来的,是矿业总部缉查队的人,要进来找您!”
哎呦…是总部缉查队?
这是个刚成立部门,说是大掌柜金天龙的锦衣卫,大部分人都是湖匪,但他们可有通达天庭的权力。
甘奎倒吸一口气,挠着头呲牙咧嘴的喃喃自语。
“快请…”
他的话音未落,门口人影一闪,有人不请自来,还擅自闯了进来。
闯进来的二位,是盛装打扮的冷脸壮汉,为首的高挑个头,额头上却有二道深深的刀疤,显示其不凡的江湖经历。
闯进来的刀疤汉,当然是巧装打扮过的陈天华,后面跟着的是左刚。
陈天华从翠香院离开,悄悄从客栈后院那弄了辆长辕马车,再把左刚的马也套上。
估计那两个男女都不同成度受有刑伤,骑不得马,用马车拉吧。
车把式就是左刚,他以前在新军干过。
玛的,这家伙的二道刀疤,怎么就比老子的还深呢。
甘奎瞧着陈天华的样子,心里感叹着。
“甘队长,好有雅兴呐,自个竟喝起了早酒?”刀疤汉陈天华吆喝道。
口音明显不是个本地人。
“哎呀呀,闲着就喜欢每天喝几杯小酒,二位来一口?”甘奎讪讪道。
“不啦,兄弟我公务在身。”陈天华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手令给他。
“我们是奉金总裁之命,前来提走那二位上海申报馆的访事人员,这是贺大队长的亲笔手令!”
甘奎恭敬地接过手令,上面内容很清楚,画押字迹也确是贺老六亲笔,还有那枚私章。
这个,他太熟悉了。
“来人,去把那二个上海申报馆的男女带过来!”
甘奎大声命令门外的值班队副,一边把手令收入自己衣兜里。
“是…”门外值班队副带人去了。
“哎哟,两位请坐!我这里没什么可招待的,嘿嘿!”甘奎谄媚地笑着落座。
“两位贵姓?”三角眼滴溜溜转动着。
“这个无可奉告!”陈天华冷冷的哼了一声。
尼玛的,总部下来的就这么盛气凌人,不就是有大掌柜金天龙撑腰嘛,可这是煤山镇,还神气个啥!
甘奎一脸的不爽,但也只敢在肚里骂几句过过瘾。
“请问,二位提走这对男女访事干啥呢?就在这里悄悄解决掉就算了。”
甘奎与这两位冷面人凑在一块,若他不开口,估计半天都放不出一个闷屁。
冷场不说还尴尬,他只好随便胡扯几句热络一下。
“别多问,咱奉命行事!”
刀疤汉半天才嘣出这么一句。
哼,一副装逼的熊样。
甘奎心里又想多骂几句发泄一下情绪。
不一会,人带过来了,不过只有一个女的。
她叫许云媛,今年二十三岁,新加坡华裔,另一个男的,也是她的新婚丈夫,却是位英国血统的混血儿。
这些,陈天华在甘奎呈给他的二份,由申报馆签发的访事证上,看得清楚。
面前的许云媛,已全然没有照片上那美艳丽人的风姿,盘鬓秀发成了一堆鸡窝草,身上那套秋装已支离破碎,手上和脸上的鞭痕可知她受过刑罚。
原本漂亮的脸颊现污垢不堪,衣裤上血迹斑斑,浑身散发出阵阵酸臭味,身体也被折磨虚弱够呛。
美丽的双眸显得暗淡无神,眼珠子宛如一对死鱼眼,她连边上是谁都懒得理睬,完全是行尸走肉。
“还有一位男性访事呢?”陈天华凛冽问道。
那个队副欲言又止,勾手把甘奎叫了过去,在其耳边嘀咕一下。
甘奎听了点点头,转身拉过陈天华到房角落,低声对陈天华耳语道:
“额,是这样的,这小子捕他时拚命反抗、逃跑,被枪击中大腿,审讯时又拒不交待藏匿的东西,被兄弟们打了一顿扔在牢里,刚才去看,他流血过多已经死了。”
他讲述的口吻像是打死了一条狗一样的轻松。
“死啦?”
陈天华听后脸色刷的骤变!
如此草菅人命,无法无天,令人发指!
关键是这个男人显然比那个许云媛重要的多,他应该知道整个秘密所在。
否则,他当时不会选择反抗和逃跑,捕获后,刀疤甘也不会对他用重刑。
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大费周章的进来救人,结果关键人物死了。
此刻的陈天华胸口如十万匹草泥马在奔跑,又气又急又失望,已处在暴走边缘,忍不住一掌拍在餐桌上。
“哗啦…”一声响。
餐桌一边被他掌力击打下,轰然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