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啥?你是李氏宗亲,又是我的兄长,去听听他想禀报些啥,你也帮着审议一下。”李品璋很随意说着,逐伸手在鸾容身上捏了一把,坏笑道:
“鸾容姑娘先自己喝着,待会儿本公子好好地陪你。”
说完,他又朝陈琪美点了点头,然后昂首挺胸地走出雅间,李兴鸿见状,只好慢慢跟了上去,一起下楼。
红袖书寓一楼接待室。
章川一身便装,仍是一副不羁的模样,他满不在乎地欣赏着墙上挂着的名人字画,四周摆着的古玩珍宝。
门外传来脚步声,章川微笑着转过身来,抱拳向一脸阴沉的李品璋作了一揖,笑道:“章川见过三公子,打扰了三公子雅兴,在下罪过!”
他抬眸瞧见后面跟着跨进门槛的李兴鸿,微微一愣,又报拳作揖道:“哟兴鸿大人也来了,章川向大人问好。”
明明三人之间都是新军,章川却不施军礼,按官场上的礼节行施,难道三人穿着便衣缘故?
李品璋哼了一声,径自走到首椅上坐下,李兴鸿微微欠身为礼,来到李三公子在侧椅子上坐下。
“李处长,你不在杭州府里待着侍候老爷子,怎跑到上海来作甚?竟然还跟踪本公子到红袖?”李品璋厉声叱斥道。
章川身为情报机构长官,相当于锦衣卫,只对李存智一人负责,他也向李三公子所在的第二协派出暗卫,探子,让李品璋很是不爽。
李品璋并不是不懂军情和暗卫的重要性,也像学陈天华那样建一个军情机构,但他不敢,猜测老爷子不可能同意。
陈天华是远离杭州大本营,在煤广自治区里统辖,需组建军情机构理所当然,可李品璋就在大本营里,建军情机构是想造反吗?
章川摇了摇头潇然一笑,道:
“三公子误会了,章某此次前往上海是奉大帅之命公干,拜望三公子也是奉了大帅之命,否则,章某就算再借胆也不敢啊!”
此话说得是实情,不过这次李品璋微服私访红袖书寓,带心腹参加陈琪美的私宴,他临走时对衙门里谁也没说,可章川又是如何知晓得呢?
这只能说明,章川在上海的军情网已有相当规模,触角很广。
“那好吧,你倒是说说,你寻访到红袖来急着找本公子,是为何意啊?”李品璋态度缓和了下来。
“禀三公子,您到上海才半月,却忽然接近陈琪美,并接受他在红袖书寓的宴请,章某代传大帅口谕,这个行为十分不妥,他难道不知陈琪美为何人吗?初到沪上,应以小心谨慎为好!”章川不请自便,他一屁股坐在李品璋右侧,低声说道。
李兴鸿听罢心中一跳,果然如此。
李品璋则很不以为然,他虽然心里很是不爽,但碍于是老爷子口谕,不便发作,沉声道:
“陈琪美何许人也,本公子只知道他是浙江商界巨贾陈宗玉老先生的亲侄,跟咱李家关系良好,而他是留日归国的精英,目前还是上海青帮大佬,我微服私访有何不妥?”
“三公子所讲的都是陈琪美的公开身份,可他另有一个隐秘身份,三公子不知道吗?”
“本公子有所不知,但说无妨!”李品璋惊问道。
章川眼神一愣,感觉李品璋也许真的不了解,便说道:
“陈琪美在留日期间,就是光复会骨干,现又为同盟会上海分舵实际掌舵者,是个十分危险的革命党人!”
“陈琪美跟他的同盟会上海分舵,早已引起清廷的注意,他的名字也列在兵部职方司重点关注的前列,而上海也是兵部右侍郎,职方司大统领袁方亲自驻点的地方,他之所以没动陈琪美,就是忌惮青帮势力。”
“可三公子您是陆军部直辖的新军统带,将来前途无量,万不可跟陈琪美走近,而被袁方盯上,一个奏本就能让你下野!”
随着章川将陈琪美的老底揭开,让李品璋的心揪紧了些,他虽然感觉陈琪美夫妇两人的思想激进,很合他的胃口,但没想到他是同盟会上海分舵的舵把子,关键时被清廷鹰犬盯上了,这很麻烦。
“原来如此,本公子多谢章处长及时通告,我心里有数了,请转告父帅,从今往后我会处处小心谨慎,跟陈琪美保持距离。”
此事的李品璋态度彻底软化了,他明白章川这个时候赶过来提醒,用心良苦,他的内心有一丝感激,之前对章川的不好印象有了较大改观。
一直冷眼旁观的李兴鸿开口说道:
“多谢章处长的及时提醒,不过好在咱们是微服私访,而且红袖书寓只是高档青楼,上海滩风月场所,就算有人注意到,也不能说明啥,之于跟陈琪美,咱们只谈风月,不谈其它,及时刹车,并无大碍!”
章川点了点头,连声称是,“兴鸿大人说得在理,我也会向大帅转达三公子的表态。”
“那就有劳章处长啦。”李品璋还郑重其事地起身作一揖。
“哎哟,这可折煞章某了,请三公子不必客气,章某只是奉命行事,今后三公子用得着在下,请尽管吩咐,章某定当竭尽全力。”
章川站起来回礼,“还有一件事,是大帅叫职下转达,请三公子近期去找一下李经方大人和盛宣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