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顺着月色,看到了不远处有个草屋,草屋看着十分破败,推开破损的屋门,能听到涩涩的咯吱声,屋顶也是漏风漏雪,但勉强能够避一避。
凌月将白昀的斗篷解下,铺在屋顶比较完好的地上,然后将他轻轻放下,他就那样安静的躺着,胸口微微起伏,脸色依然苍白,但衣襟上的血液的颜色已经变得暗淡。
她俯下身,探了探白昀的气息,用较为干净的衣角擦着白昀带着雪水的脸,看着被血染红的衣襟,她顿了顿后,眼眸一暗,手指落在腰带上,慢慢的将腰带解下,将白昀的衣领拉开。
可能是丹药的缘故,他胸口的伤已经开始好转,结痂,凌月将拉开的衣服仔细整理好,重新穿了回去,随后解下自己的狐裘,盖在白昀身上。
身下的他似是有了知觉,眉头微蹙,凌月并未注意,盖下之后就在身边坐了下来,瞬间的放松,疲惫感随之袭来,只是片刻便沉沉睡去。
躺在地上的白昀在看到凌月呼吸变的缓慢平和后,慢慢睁开了眼,透过月光,看着坐在身边睡着的她。
青色的衣裳被短箭划破带着血迹,部分肌肤暴露在寒气,面容苍白同样沾着血迹,发丝黏在额上,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白昀轻声呢喃。
他没想到这女子居然还会折返,明明也是觊觎天珠之人,明明他交给她的晶块足以飞出这苍木林扬长而去,可她却还是回来了,还带着浑身的伤。
那人的一击,对于自己来说,只是意料之中的小伤,虽会使自己丧失行动力,但只需要一日,便会恢复,但当女子飞奔而来,带着急切声唤自己时,要带自己出去时心中居然泛起涟漪,这种感觉异常奇妙。
白昀看着身体微颤的凌月,又看了眼身上的狐裘,眉头紧蹙,打算起身将狐裘披在她身上。
刚一动,就看到她微闭着眼,一只手在地上胡乱摸着,然后摸到自己身上的狐裘,随后靠了下来。
苍白的脸蛋在狐裘上蹭着,似乎是眷恋着这一点点的温度,两人因为靠的太近,呼吸相互纠缠着。
白昀直直望着近在咫尺的女子,沉思了片刻,便将自己身上拢着的狐裘一起盖在了女子身上。
身边的女子感受到了暖意,身体本能的往温暖的地方挪去。
看到凌月往自己的怀里靠来,白昀身躯一僵,胸口如在船上被这女子牵手时,那般震动又带着熟悉感,他看着眼前的凌月,眸色变暗,随后伸手将她拢到自己怀中。
怀中的凌月也随着他动作,往里凑了凑,缓慢平稳的呼吸轻轻打在胸前,似羽毛轻浮胸膛,白昀身躯一沉,随即将她拢紧了几分。
晨曦缓缓升起,温暖的光穿透了朦雾,将积雪一点点的融化了。
光穿过破烂的屋璧,打在凌月红润的面容上,凌月才刚睁眼,便看到近在咫尺的白昀,两人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睡在一起,凌月一时间没了动作,脸颊通红。
看着白昀依然如昨夜一般,凌月稍放下心来,随后慢慢起身,装作无事发生,轻轻将狐裘盖回他身上,走出屋外。
白昀早在她苏醒时便已醒来,或者说未曾入睡过,感觉到身边人鬼鬼祟祟起身后离开后,白昀睁开了双眼,随即翻了个身,望着她出去的方向。
回过神时,就看到了身旁掉落的红色纸张,白昀拾起后发现那是之前在船上,她收起的剪纸小像,剪纸上的小像,正是凌月与自己,白昀用手轻揉抚摸着剪纸上笑容明媚的凌月,随后将小像揣进了怀中。
“白公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凌月从屋外回来时,看到了受伤昏睡的白昀已经醒来,手撑着屋璧,缓慢起身,她看到后语气带着惊喜,快步向他走去。
“凌姑娘我没事,你身上的伤,还好吗?”白昀声音有些沙哑的说着。
“我还好,白公子你喝点水,这水是干净的。”
白昀接过水后,语气中带着不确定,缓缓开口:“我昨夜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靠近,”说完后抬眼看向站着的凌月。
只看到她身体一僵,清声开口:“可能是昨夜我将狐裘盖在你身上扰到你了。”
听到这话,白昀只是低头喝着水,嘴角缓缓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