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身?”
“自然,自然,陆——,哦不,白公子请。”
停尸房。
“能看出来什么吗?”我捂着鼻子嫌弃的看着尸台上慢条斯理把解刨尸体的女子道。
“别急,哪那么快?”陆敏心不在焉的回他,同时飞快解刨手中的肉块,”不过好臭啊!大热天的,这些衙役怎么就把尸体直接放这,也不处理一下。但这尸体腐烂速度也忒快了些?”
“…………,”陆敏吧啦吧啦一堆分析,然后总结道,”稍后我会把这些出一份文书给你。不过基本可推断他是死于毒刺类暗器。”
“不是被毒蛇咬死的?”
“除非你见过长着小指长发丝细的独牙蛇,”陆敏没好气道,”尸体的致命伤在耳朵上面头皮里一道尖刺状伤口,非常难发现。伤口长一寸半,发丝粗细,创口附近毒液残留,初步判断是毒刺类暗器。不过凶器已经被拔了。”
“杀了人还费劲拔暗器?要么是这暗器独特能被认出凶手,要么是有后图且不想和这件案子扯上关系,你能认出来这是哪里的暗器,用的什么毒吗?”
“暗器细、尖、利,若为人造,锻艺必高超,不会是无名之辈。而这种毒,”陆敏摇摇头道,杏眼也因为未知的挑战大睁,显出浓浓的兴奋,”我没见过,起码在中原我没见过,我得回去研究一下才能告诉你答案。”
我知道陆敏自小痴迷药道,爱走南闯北找新药又有可自由出入皇宫书库,既她说在中原没见过。那中原大概没有,凶手拔去暗器是在掩盖什么、或是保护什么?我对陆敏道:”那研究完后你去帮我查个地方,看那里有没有异样,附耳过来。”
“哦,啊?我不……,那种地方……,”陆敏有些讶异,有些委屈,有些不情愿,不过最终还是点头了,”好吧。”
“不过我走了,你怎么办?虽然我不反对你查案,但你贸然表明身份,侍卫又不在身边,现在朝中上下都盯着你,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段三那疯子能放过我?上次的暗杀你忘了?”
“与其惴惴不安的等着那些人的暗杀,不如主动表明身份,引蛇出洞,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沄阳县令我试探过了,胆子不像是能参与那些事的人,再者,我身边还有哑巴呢?实在不行,以他的能耐,带我逃命总来得及的,”我笑着宽慰她,又玩笑道,”放心,我一定好好遵医嘱,按时吃药,早睡早起,绝不熬夜。”
“你做起事来还记得时间啊?你们这些人的许诺,不过是逗我的罢了,”陆敏冷冷的道,”做不到就不要轻易允诺,陆横,只盼你真心注意着点,毕竟是你自己的身体。”
我这张嘴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又犯了她的忌讳。我不禁擦擦额角,抱歉的看着她,”我没注意,抱歉,嗯,很多人都会这样,你别当真,但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我知道你说这话时是真心的,可你做不到,而我又会当真,全心信任,最后看到你身体受伤虚弱,我又要为你伤心懊悔,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承诺。”这是她的真心话,然而,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呢?我们总是痴迷于作出明知不可能的承诺,只为求得眼前的心安理得。
远处官道上,尘土飞扬,一辆马车疾驶,青年掀开车帘望了一眼,对闭目端正坐着的老人道:”叔父,此处离沄阳约摸三十公里,明晚便能到,夜黑天冷,马车又颠簸,怕您老身体受不住,不若在前面客栈歇息一晚?”
“你堂弟被人谋害致死,你侄儿落在周家那伙人手里生死不明,你不思快快竟赶到为他们主持公道,竟还在想休息,”老人气愤难当,”咳,咳,我这把老骨头,没看到沄阳,没见着真相大白那一天,是不会散的,我可怜的文儿啊!”老人讲的激动处连连捶胸。
“叔父,叔父,侄儿错了,咱们星夜兼程,快快赶到沄阳,叔父您别气坏了身子啊!”青年怕老人出事,也怕这辆车沾染上什么凶名,这可是他家唯一值点钱的东西了,忙掀开帘子对车夫道:”驾快些,驾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