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透过窗缝仔细看了看外面,才压低声音道:“半个多月前,我们镇上还一片太平,后来是镇头刘寡妇她吊死了以后才发生怪事。那刘寡妇才三十出头,早年丧夫,近来传闻她……不太安守本份,与镇上做草药生意的王掌柜有些不清不楚。镇上不大,有些什么传言自然瞒不住,因此也传到王家娘子耳朵里,王娘子是个泼辣的性子,立时带着家仆打上门,刘寡妇自然一直喊冤,但是王娘子半点不听,在街上就对她大打出手,衣服也扯去了大半,那刘寡妇也是刚烈性子,当晚居然就悬了梁。
刘寡妇家中无人做主,镇里只好喊了义庄的人拉走放在后山的义庄上,放了三日,还未商讨出如何下葬,那刘寡妇居然活了,半夜里有人看到她穿着死前的衣服,站在王家药铺前,起初大家也不信,但第二日就发现,王家一家居然全都死了,死的时候被开膛破肚,内脏散落了一地,场面十分血腥,就连他家几岁的幼童都未曾放过。
镇上胆子大些的,就一起到义庄上查看,没想到棺内果然空无一人,刘寡妇的尸首竟真的不翼而飞了。镇上人大多对刘寡妇复活之事始终半信半疑,但也只能先去最近的燕城里报了官,官府过来查看了一番,竟得出了王家进了野兽的结论,草草将王家一家尸首放在义庄,就带着人走了。
结果第二天夜里,又出了事,王家一家居然又复活了,半夜里看到他们一家走在街上,一步一个血脚印,见人就咬,那双手好似铁掌,轻轻一划就能把人开膛破肚,竟直接挖人肺腑来吃,这一晚竟死了十数人。
镇里其他人纷纷猜测这恐怕是尸变了,古时听人说起活尸,死而不僵,力大无穷,嗜食血肉,但怕热怕光,据说要将尸体烧了才能避免尸变,但那些死者的家人不忍火化,觉得早早下葬或也能防止尸变。那一日同时十几家办丧事,制棺材的铺子一时供应不来,很多人干脆用草席裹了,匆忙下葬。没想到那些人死后的第二晚竟又从土里爬出来了,几十具活尸见人就咬,这次镇上无论男女老少尽数遭难,竟仅剩我一人。”
那两个江湖汉子听着只觉得脊背发凉,一时竟被这离奇的故事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萧若云沉吟着:“那些活尸白日里可会出现?”
“活尸每每都是天黑以后才出现,天亮前就不见踪影。”
“前几日来的人又发生了何事?”
“他们夜里出去查探,应是遭遇了活尸,第二日我出门查看,就不见他们的踪影了。”
“镇里人已死光,你又如何逃过一劫?”
“那夜我因身上不爽利,天没黑就睡在了二楼,第二日醒来就发现全镇竟只有我一个活人。”
“那你为何不趁机逃离镇上,前往附近的府城寻求帮助?”
“小的……当时去了附近的燕城,城主府的人只以为我胡编乱造,竟直接将我打了出来,我孤家寡人一个,除了这家客栈一无所有,想着不如回到这里等死。”
“那这些日子你如何存活下来?”
“我独居在这里,渐渐发现这些活尸白日里从不出来,似乎畏惧太阳,活尸视力不好,听觉和嗅觉却特别灵敏。为了保命,我几日才做一点吃食,晚上从不发出声音,也不点烛火,竟苟活了这些时日。”
听到这里,苏应寒冷笑一声,摸了摸腰间的长剑,正想开口,却听到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撞击声。苏应寒心中一震,与萧若云一起走到窗边,透过紧闭的窗棱往外看,那两个江湖汉子也跟着走到窗边张望,这往外一看,就忍不住心中的恐惧要发出惊叫,还好从旁伸出一双手,分别捂住的他们的嘴,瞬间将他们的惊呼吞了回去。
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窗外,窗外竟密密麻麻站满了活尸,为何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尸体不是人,因为那些活尸眼白无珠,脸色青白,浑身上下全是各种撕咬出来的血口,血口早已流光了血,长满了腐肉,那些活尸有老人有小孩也有青壮年和妇人,全都整齐划一的“盯”着客栈门口,在月色的映照下神情显得格外的诡异。
苏应寒看那两个汉子忍住了惊呼,就放开他们转过身,无声的呕吐起来,还好今日苏三公子没吃东西,胃中空空,什么也吐不出来。
萧若云轻轻拍着他的背,示意他店家不见了。
苏应寒指指门外又指指楼上,示意大家一起上去,如果活尸突然闯进来,起码还有余地。那两个汉子连连点头,首当其冲就往楼上跑,黑暗中跑最前面那汉子忽然一脚踏空,转眼摔到楼下,还好他还记得紧闭双唇,不发出一点声音,可惜这楼梯底下恰好放了一张木凳,他摔在木凳上,咔嚓一声响,木凳碎了。
随着这一声巨响,几只手瞬间捅破了那扇木门,接收无数只手像抓豆腐一般抓碎了木板,瞬间几百个活尸疯涌进来,走在后面的苏应寒一把扯住摔在木凳上的汉子飞速掠上楼梯,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才看清原来这楼梯竟只有半截,拐弯处原本与二楼衔接那半截早已不见了踪影,黑暗中那二人着急忙慌,竟一下没看清,还好跑后面那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