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门?这是何门派?”苏应寒自问江湖大小门派多少略知一二,但白门竟是第一次听说。
林相如朝着苏应寒,拱手道:“白门在许多年前,曾是我们医者中最富盛名的门派,可活死人肉白骨,只是这几十年逐渐隐居江湖之外,若要问这白门现在何处,只怕要问苏二公子。”
“苏二公子?我只有二姐,哪来的二哥?”苏应寒指着自己,一脸震惊。
林相如淡淡一笑,道:“你应该叫他二叔,二十年前他曾是苏家最富盛名的剑客苏如。苏三公子年纪轻轻剑术非凡,但你未曾见过你二叔那惊世绝艳的剑法。当年我还只是个药童的时候,曾见过他挥剑斩马贼,那一剑,带着开天辟地的气势,隔着几十丈外取人首级,青石板路上半米深的裂纹,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知道何谓剑术。”
说到这里,林相如一脸神往,竟似沉浸在这回忆中无法自拔。
苏应寒一脸震惊,喃喃道:“我二叔?”
林相如一脸惋惜,叹息道:“可惜天妒英才,苏如当年行侠仗义,交友天下,不料年纪轻轻英年早逝……才不过十八年,江湖上竟再无人提起,可惜可叹。”
苏应寒征征然,苦笑一声,道,“我从未在江湖上听说过关于我二叔的传说,他是怎么死的?”
“这……”林相如欲言又止,摇头道:“我所听到的只是传闻,未必是真,苏三公子还是回去问苏家主吧。”
苏家主一直对苏如的事情讳莫如深,苏家弟子“剑为人名,剑在人在,剑封人亡”,所以苏家祠堂摆着的不是牌位,而是剑,剑上刻着的是剑名也是人名,小时候苏应寒在家中剑阁见到名为苏如的长剑,就好奇问他父亲:“苏如是谁,他是怎么死的?”
他父亲当时十分生气,罚他跪了半夜祠堂。
苏应寒心底一直有个疑问,苏家弟子堂堂正正,为何苏如的名字不能提。
后来他出来游历江湖,却也打听不到关于苏如的事,仿佛整个江湖都对这个名字讳莫如深。
没想到第一次听到苏如的名字,竟是在一名不算江湖人的医者口中。
苏应寒上前按住林相如的肩膀,激动道:“你且说来听听。”
萧若云上前按住他的手,道:“你莫要着急,小心伤了林先生。”
苏应寒放开林相如,深吸了口气,平缓住内心的激动。
萧若云示意所有人回避之后,请林相如坐下来,拱手道:“林先生所知无不可对人言,孰是孰非,我们自会判断,定不会怪罪先生。”
林相如犹豫着看了苏应寒一眼,道:“苏三公子脾气火爆,在下接下来所言,还望见谅一二。”
苏应寒怒道:“你怎么说话遮遮掩掩,有话快说,我定不会怪你。”
“十八年前,苏如忽然疯了,竟将洛城一户人家上下几十口满门屠尽……传闻他清醒以后,懊悔难当,当场自尽谢罪了。”
苏应寒一拍桌子,就拔剑指向林相如,怒道:“你竟敢如此污蔑我苏家。”
林相如被吓得往后一仰,躲到萧若云身后,颤声道:“这事在下也曾思索了很久,直觉苏二公子当年,极可能遭人陷害,身中奇毒,才会突然疯癫,犯下弥天大错。”
苏应寒整个人快气疯了,颤声道,“你可有证据?”
“在下方才也说一切只是传闻,是苏三公子你一直逼问,说不会怪罪,我才敢开口,其中事由,你自该回去问家中长辈。”
苏应寒咬牙收剑,“我现在就回去问,但凡所问与你所说有所出入,定不饶你。”
萧若云一把拉住苏应寒道:“你且莫急,你这样回去问苏家主,怕只能讨得一顿家法。”
“今日这事,哪怕打死我也要问个清楚,我怎能忍受有人凭白污蔑我苏家子弟?”
苏应寒径自甩开他的手,大步走到院外,挥剑割断马车上一匹骏马的缰绳,纵身一跃,骑着马就冲出了客栈。
萧若云在身后追之不及,叹息一声,吩咐萧十二,“再给我另外备一辆马车,以苏三的马术,只怕天亮就回能到苏家,希望等我们赶到,他还没被苏家主打死。”
萧若云忍不住喃喃自语,“这疯小子,明知我幼时骑马摔断了腿,后来再也不敢骑马,因此故意抢走我拉车的马匹,让我想追也追不上。凡事冲动是魔鬼,他听风就是雨,挨顿打正好长长记性。”
苏家主每日卯时起床洗漱,练半个时辰的剑,辰时再去前院处理家务,每日雷打不动。
今日辰时刚过,就听说苏三回来了,正在外求见。
苏家主虽生气小儿子时常闯祸,但是其实对他多是爱之深责之切,老大早熟稳重,从不需要操心,老二远嫁一年难得见几回,老三小时体弱,所以苏老夫人和苏夫人宠溺过多,生怕他一不小心就夭折了,不想就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纠正不及,还好老三从小明事理,虽性子跳脱,但行事光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