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慌张张站起来逃跑了。
陈妤安站在那里许久未动,她冷冷地看着地上那人,明明是她赢了,可脸上却满是失落。
“是我错了吗?”
为父报仇何错之有?
“我没错。”有个声音在她心底响起。
陈妤安回到沈章家里的时候,大老远便在人群中看到萧祁焦急打转的身影,心中触恸,她知道,萧祁是在找她。
她一步步走近,屋前的人也都逐渐发现她,那些人看她满身是血,都害怕的后退,盯着她不敢出声。
萧祁转身,一眼便看到了她。苍葭色衣衫上的血迹更是触目惊人,异常耀眼,再加上那人脸上的黯然,更使得萧祁心疼。
萧祁朝她跑去,陈妤安也缓缓向他走来,任由他人的眼光也不毫不在乎。萧祁去检查她衣衫的血迹,然后长舒一口气。
还好,那些不是她的血。
“痛不痛?”萧祁扶着她的胳膊问道。
“不痛”陈妤安摇头。
其实她并没有很累,可当萧祁扶着她的那刻,她便会不由自主地松懈,把自己交给他,好似有他在就什么都不怕。
陈妤安看着院子里的尸体,不自觉地提了提力气,不再把自己的全部靠在萧祁身上,萧祁也感觉到了,便由着她去。
陈妤安看向萧祁的眼神有些闪躲,她咽了咽,低头说道“沈章…死了。”
然后又突然想起什么,整个眼眸都亮了。她冲进屋里四处查看,竟有些笑意“太好了,太好了…”
她抬眸看着萧祁,眼里似乎含泪,嘴里一直喃喃重复“沈瑞远没死。”
“沈瑞远,沈章的那个儿子?”
“嗯,就是那日在街上的书生。”陈妤安点头。
原来是他。
睿王府内,陈妤安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夜深了,医馆已经闭户,萧祁给她送了药。伤口确实不多,除了肩膀那个箭伤有些严重。
前面还好些上药,背后的箭伤便有些困难,陈妤安一扭头便觉得痛,就在她艰难伸手往后涂药时,门外传来了萧祁的声音“我进来了?”
“别。”陈妤安慌忙穿上衣服,动到了伤口,令她疼得低声抽气。穿衣服时不小心碰到了桌子,桌上的药噼里啪啦全都掉了。
萧祁推门而入,看到地下一片狼藉。陈妤安正要蹲下去捡,却被萧祁扶住“我来吧。”
许是刚才的动作太大,伤口裂开了。衣服背后沾上了血,正好被萧祁看到。
“上过药了吗?”萧祁明知故问。
陈妤安心虚“嗯”了一声。
萧祁也不说任何言语,直接走到陈妤安身后,伸手便要去拉陈妤安的衣服,陈妤安吓得连忙一把拽住。
“你…你干什么?”
“上药。”萧祁语气不冷不淡。
陈妤安依旧拽着她的衣服不肯松手,尽管她痛的额头冒汗,仍旧说着“我,已经…上…上过了。”
“松手。”萧祁第一次用命令的语气的说道。片刻之后,又恢复之前的语气“松开吧,伤口发炎就不好了。”
也许是太强硬的方法不适合陈妤安,听到萧祁的温言细语后,她便慢慢松开自己的衣服,只露出左肩有伤口的地方。
陈妤安原本就皮肤白皙,平日被衣服遮挡的地方更是粉妆玉琢,萧祁盯着她的后背失了神,手里拿着药没有任何动作。
她本就不怎么与人亲近,更别说让男子帮她上药,所以此时的陈妤安早就面红耳赤,扭捏不安。见萧祁许久没有动作之后便柔声问他“怎么了?”
萧祁被这温柔的嗓音带了回来,才发觉自己失了态,他干咳两声说道“没,没什么。”然后用指腹轻轻将药涂抹上去,喉结不停地滑动,比陈妤安还要紧张,似乎受伤上药的人是他。
肩膀被人轻轻吹过,吹得陈妤安颤了颤。萧祁察觉到了,便加快进程,上完药后把陈妤安的衣服拉了上来。
“伤口不要沾水。不要打架,若真是不得已要动手,就在原地等我。”
陈妤安有些懵“那若是你不在我身边呢?”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再有人欺负你。”萧祁脱口而出。
陈妤安抿了抿嘴,默默点了点头。明明是秋天,却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或许是刚敷过药的原因,连伤口都没有那么痛了。
萧祁回到府中后便去了沈章家里,回来也还未换衣服,穿的仍是赴宴的衣裳。
“你今日进宫是所谓何事?”陈妤安。
正在收拾东西的萧祁顿了一下,然后在陈妤安看不到的地方扯了扯嘴角。
“娶妻。”
“娶…?娶妻?!”陈妤安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时间忘了伤口的疼痛。
两人就这样尴尬地对视片刻,陈妤安又六神无主地坐在椅子上,心思全都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