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程世柏朝萧祁点点头。
君上口谕:齐王萧肃忙于婚事,宸贵妃升迁之礼繁重,礼部人力捉襟见肘。故令睿王萧祁协助礼部,共同商议朝贡一事。
传口谕的内侍不紧不慢地念着。
萧祁先是怔愣一下,继而缓缓起身,沉沉开口“儿臣领旨。”
接着几天萧祁便开始协同礼部一同准备朝贡大小事宜,整日忙的不可开交。陈妤安也经常去沈章家附近打听消息,却毫无收获,也从未见过那个被自己断了手的人。
两人就这样互相挂念,心照不宣。
很快,朝贡的日子到了。与其说是朝贡,不如说是做客。平日零零散散来大渊朝贡的番邦民族有十几个。不过这次只有与大渊关系最密切的氐羌,南宛和韩国。换言之,也最有威胁。
宣政殿外,韩瑾三人早已在外多时,等着被宣召入殿。他们站立一排,衣着服饰也各不相同,整洁肃穆又不失色彩。
韩国富庶,韩瑾穿着雍容华贵,连配饰都格外罕见。他没有了几日前的嬉皮笑脸,神情严肃目视前方,剑眉星目更显贵气。
氐羌草原广阔一望无垠,莫折北坻自小在那里长大,也许是那里的风雨和日光格外强烈,所以他才会有如此高大威猛的模样。虽说魁梧但并非不修边幅,天生的头发微卷倒多了几分少年朝气,尽管他也才二十四岁。
姬慕瑶身材高挑,黑衣束口,眼里满是不屑与傲气。尽管有人看不上南宛是女子执政,却没人敢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南宛现在的平定是姬慕瑶一手打出来的,而且听说这位将军脾气不是很好。
殿内,萧嵛坐在上方,两旁站着官员,萧祁则站在萧嵛的身侧。内侍正襟站立,表情严肃“宣,氐羌使臣莫折北坻觐见!”
“马匹八百,貂皮三百张,鹿茸五十,海东青两只,骆驼三十,上等瓷器三件,紫檀木十斤……”
莫折北坻高视阔步,走到大殿中间停下,单膝跪地,右手握拳置于左胸,把头低了下去“莫坻拜见君上。”
“嗯,世子请起。”萧嵛点头,然后微微抬手。
跟在莫折北坻身后的是姬慕瑶,姬慕瑶仍旧绷着脸,面无表情拱手“君上。”
萧嵛知道这是姬慕瑶的常态,觉得她年纪小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讪笑两声“几年不见,姬将军还是老样子。”
“谢君上夸奖。”姬慕瑶答的干脆。
“……”众人。
姬慕瑶抬腿就要走,却想起姐姐的嘱咐,又把脚收了回来,脸上露出一丝不情愿的笑意。皮笑肉不笑,还不如不笑。
“呵呵,几年不见,君上也还是老样子,虽说日渐显老还有了白发,可仍旧勤勤恳恳没有懈怠……”
她是真心实意想要说些好话给萧嵛听,还把自己的不可一世暂时收了起来,但是好像没有什么用。
“……”萧嵛。
萧祁看了眼萧嵛,上前两步“姬将军请。”
做完了姐姐交代的事情,姬慕瑶顿时松懈下来,恢复之前的冷脸,向萧祁拱了拱手“有劳睿王殿下。”
内侍的声音打破寂静“宣,韩国三皇子韩瑾觐见!”
韩瑾没有他们两人如此拘谨,倒是显得太过放松,绘声绘色介绍着他从韩国带来的物件……
夜宴,萧嵛坐在上方,萧祁仍旧在他身侧,韩瑾三人则在两侧坐着。
后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仔细一看,萧宁韵正探头朝他们看去,有些颦眉疑惑“原来那个人就是莫折北坻,可我怎么觉得他同容妃娘娘长得一点都不像呢?”
大概是间隔太远看不清楚,萧宁韵又往前挪了挪身子,一个趔趄没站稳,差点摔倒,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殿中几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身上。
萧宁韵站在原地,尴尬地笑了两下“父…父皇。”
不等萧嵛开口,萧祁便站起走到萧宁韵身旁,拱手低头“是儿臣办事不周,还请父皇责罚。”然后小声对萧宁韵说“快回去。”
饮过酒的韩瑾脸颊有些微红,衣服领口也被往下扯了些,他摇着手里的折扇,显得有几分轻浮“听闻长乐公主天真烂漫,想来一定很喜欢热闹的地方,既然来了,何不一起呢?”继而又挑了挑眉“刚好我身旁无人。”
都说这位韩国的三皇子为人正直,处事变通,文章词藻也是一绝,治国更是不在话下,所以他深受韩王喜爱和臣子的拥戴。可如今看来,不过是夸大其词罢了,果然不能道听途说。
“……”萧宁韵是想留下来,不过看韩瑾有些醉生梦死的神态,便不免多了些嫌弃。
一直旁观的萧嵛发出了声音“韵儿,既然三皇子这么说了,你就留下吧。”
虽然萧宁韵极不情愿,却也还是留下了,只是离韩瑾远远的,也不搭话。
韩瑾一直在那里饮酒作乐,每当有貌美的舞女或歌姬时便挪不开眼,直勾勾地盯着,还不时咂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