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内,华丽的地毯上一片凌乱,宋贵妃正斜倚在贵妃榻上指着自己的心腹得儿骂着,“你个没用的东西,让人跑了,坏了我的大事儿。”得儿半边脸已经肿了,此时正抽抽的疼着,宋贵妃正在气头上,他只能一个劲儿的磕着头,一个劲儿的抽着自己的脸,求饶着说道“是奴才没用,奴才没办好差事。娘娘您想怎么罚都成,可别气坏了您自个儿的身子。”说着竟然呜呜哭了起来。宋贵妃深深喘了几口气,想到得儿平时的机灵忠心,便平静下来了一些,“我儿可还在宫中?”,得儿立马殷勤了起来,“二殿下这会儿已经回府了,奴才见事情不对,立马就遣了人给二殿下送了信儿。”听到此,宋贵妃难看的脸色才稍微缓了缓,宴会上的一切都被处理干净了,坤宁宫就算知道这事儿又能如何?没有证据就是污蔑,到时候在皇上面前哭上一哭,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可心里总归是不甘的,就差一点就可以拿下荣国公府了……坤宁宫这眼睛是长在她身上了吗?她这宫中的大小事务,皇后那个悍妇竟然都知道,心口又赌上了一口恶气,只见宋贵妃堪堪的跌坐在贵妃榻上,良久没有言语,得儿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萧乐野在宫门处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人,急的遣人去宋贵妃宫中问了问,小太监说宴会早就散了。难道是昭昭贪玩,去了别处?兰时和炎序也站在门口左张右望的,一脸焦急,心里想着这宫中规矩就是多,丫头小厮们也不能随侍左右,这会儿也不知道小姐怎么样了。又等了许久,只见荣锦院中的吉祥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二爷,老爷让您赶快回府,小姐已经在家了。”萧乐野一惊,昭昭回家了?翻身上马直奔荣国公府……心想这不对劲,宫门森严,昭昭怎么绕开他们回去的?
荣国公府云梦轩内,荣锦正泡在温凉的浴桶中,红润的唇里喟叹了一声,仿佛一下子就没有那么热了。金蕊捧着茶碗一点点的给她喂着水,琼英则小心的擦拭着不断冒汗的身体。当荣锦再此躺到床上的时候,浑身又开始热起来,不断地拉扯着中衣……金蕊轻轻的把手搭在额头上一试,小姐怎么这么烫?坏了,怕是饮了酒又吹了冷风,这会儿发起烧来了,细心的掖了掖被角,连忙跑到正厅去了。
云梦轩正厅内荣国公正着急的踱着步子,见金蕊一脸急色的跑了过来,连忙上前问道,“昭昭如何了?可是不好?”,“回老爷,小姐怕是烧起来了,浑身烫的很。”荣国公听到此脑子一懵,急忙喊来荣伯去请郎中,然后大跨步的往荣锦的闺房去了。荣伯听到吩咐急急的让人去套车,圆滚滚的身材这会儿却是分外灵活。
萧乐野一路骑马风驰电掣的赶了回来,刚进门就看到荣伯一边擦着汗一边往外跑着,抬头猛然看到他,忙喊了声二爷,萧乐野点了点头,正要往里走又折回来问了句,“荣伯,这么晚了还出门?”荣伯忙说道,“小姐怕是发烧了,老奴着急去太医院请医官。”语毕就看到小厮套了马车过来。萧乐野却是心中大惊,寻常的宫宴,昭昭先是莫名其妙的自行回来了,这会儿又发起了烧来……越是着急萧乐野的脑中却是越冷静和清晰,心中怪异的感觉更加浓了。一把抓住他,眼神犀利的说道,“别去太医院,去荣家军中找一个叫乐山的军医,快去!”说话间摘下腰间的令牌递了过去,荣管家听到此一脸迷茫,这好好的太医院不去,这军医能比的上太医院的医官吗?但二爷向来有主见,荣伯犹豫了一瞬便上了马直奔荣家军而去。
荣锦睡在床上,只感觉一会儿热一会儿痒,这会儿痒的十分痛苦,无意识的挠着手和背,金蕊轻轻摁住她乱摆的手,小姐这一身皮子最是娇嫩,轻挠了几下便红肿了一片,要是任由挠下去怕是会挠破留疤。荣国公站在拨步床边心疼的看着女儿,又上前摸了摸额头,“金蕊,琼英你两到床上去,把小姐扶起来。”话音刚落两个丫头纷纷脱了鞋爬上床去,小心翼翼的扶起了床上烧的神志不清的人儿,只听嘴里还轻轻呢喃着,“娘我难受!”。荣国公听到这一声,眼眶瞬间热了,他的女儿自幼便炊金馔玉的娇养着,无病无灾的,什么时候如此脆弱过……想到此便亲自端来茶盏,一勺一勺的给女儿喂着水。萧乐野一双长腿刚跨进门就看到这一幕,看到义父红了的眼眶,心中陡然自责了起来……他刚被捡回来的时候,十分虚弱的躺在军营的床上,迷迷瞪瞪间听到下人们说怕是养不活。义父也是这般一口一口给他喂着药,在他耳边说着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只有活下去才能对得起他娘……而如今他却没有保护好昭昭。
“义父~”说罢,便跪在了床前。荣国公见义子突然如此,心中一怔,“野儿,这是干什么?”“是我无能,没有看顾好昭昭!”荣国公却是嘲讽一笑,“他们想逼我荣家就范,就有千万个阴招损招在前面等着,又岂是可以防得住的?”可如此也好,敌人从暗处暴露到明处,知道了他们的招数自然就好对付许多,只是没想到宋氏母子却会如此心急……萧乐野心中突然豁然开朗,原来义父心中早就有了盘算,想到此便觉得心中安定许多。转眼看到躺在床上荣锦,表情痛苦的扭来扭去……脖颈间散发着诡异的红……这个亏荣家咽下了,这笔账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