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女子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面再也没了那些光芒……魏三爷勉强笑了笑,才继续说道,
“一直想和你说,那一日的你,十分的美。”美的让他几近窒息……后来,她来和他说着她的女儿心事,他仓皇的拒绝了……那一刻,他心里想的是,他这样生在旋涡中的人,未来尚不可知,他怎么能耽误这样的美好呢?
最后,他也因为自己的迟钝为眼前这份美好带来了泼天的灾难……
“对不起啊,是我明白的太晚……白白枉度了那么些年……”
“以后我们一定要好好的……我陪着你,你陪着孩子,我们一直在一起……”魏三爷说着话,感受着掌心里的温度,不断轻啄着她……
荣锦的脑子从刚才就一直处于发蒙的状态,这是她祈求了很多年的样子……若是在过去的几年,他与她说这些话,她一定会疯狂的回应,疯狂的喜悦……
可是,此时,她却不知该如何回应,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她终于得到了她少女时最想要的东西,可她并不觉得喜悦……她开始怀疑起自己对眼前之人那么多年不顾一切的爱恋,是真的吗?
“三爷,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你真的不用如此……”过去的一切,她都是心甘情愿,乐在其中的,一厢情愿也罢……
她突然想到她娘小时候经常说的一句话“自己选的路,再怎么难都要自己走下去。”她自己选择嫁给了他,哪怕后来知道是利益的交换,知道他没有考虑过她的生死……但,她那几年也是心怀喜悦的,她不觉得他欠了她什么。
“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才刚刚开始……你要好好的,我真的一刻都不想与你分开……谁知道在我看不到你的时光里,会发生什么呢?”想到这里他便觉得心慌的很……他不觉得上天还能多么厚待他。
荣锦并不想沉浸在过去的回忆和现在的情绪中,看着他说道,
“三爷,这么多人围着我,我很好。皇上既然找你,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快去吧,不能让皇上等。”
说话间,拉开了一直捧着自己脸的双手,眼神示意他快点去忙。魏三爷又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身离开。看着离去的背影,荣锦微微松了口气。
宣平帝看着眼前放着的奏折,感觉脑袋一抽一抽的疼,看到匆匆而来的魏三爷,赶忙走上前说道,
“这镇西王还是留下了无数祸害,哎,真是让我不胜其烦。你快来瞧瞧!这次竟然把当地土司也牵扯了进来。”
宣平帝皱着眉头,要不是碍于拜的是一个祖宗,他真想破口大骂,好歹也是“同根生”,老子反完,儿子反……怎么,就这么见不得他登基?
哎,想想也是,自己那个亲爹,实在是太刻薄了些,和自己兄弟结下了深仇大恨,给他这个儿子留下了无穷后患,还真是“父债子偿”。
魏三爷快速看完奏折,当初镇西王的子嗣基本都被清除。但镇西王在西南一带盘踞多年,在当地很有威望……如今这人声称自己是镇西王流落在外的儿子,已经募集到了很多镇西王的旧部,在地方再次形成了势力……
宣平帝登基之后,三年内出台了数个新政,在西南一带推行效果都不佳,原以为是新朝初立,又“山高皇帝远”的缘故……如今看来,与镇西王的余孽分不开关系。
魏三爷在脑海里快速盘算着一切信息,看着着急上火的宣平帝,温声说道,
“朝内刚确定要废除羁縻之策,在西南一带实行府县衙门。可政策尚未出这宫门,西南的土司就知道了?”
此话一出,宣平帝神色一紧,沉思了一会才笃定的说道,
“看来他们在朝中依然有人。”
“这次土司牵扯了进来,情况要更加复杂。”大乘建国以来,因西南一带情况复杂,与中原地区十分不同,为了笼络控制这些地方,便推行了羁縻之策……
但镇西王叛变之后,明显感受到朝廷对西南的管辖还是过于宽泛了一些,导致镇西王在短短数年间积聚了那么的势力,等朝廷知道的时候,镇西王都打到了帝都外了。
“皇叔叛变的时候,西南土司只是暗中支持,这次可是戳破了那层窗户纸。”宣平帝说完,悠悠叹了口气,这几年好不容易休养生息了一番,国库有了不少进项,一打仗,又不知要损耗多少……
“府县衙门一设立,冲击最深的便是当地土司,动了他们的既得利益,闹起来也是意料之中。只不过,臣担心被这些有心之人利用,做出什么疯狂之举来。而且西南与西北离的不远,臣怕他们与外邦勾结,成了势,变更加难以控制了。”
魏三爷在公务中向来重视利益得失的算计,想通了这些,便觉得清晰了不少。
宣平帝听后,脸色又黑了一圈。
“你考虑的很对,若是他们沆瀣一气,就不是打一仗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匈奴因为赫连顿之死,元气大伤,这几年都乖巧的很。若是南北串成一线,那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