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大使馆陷入一片忙碌。
几位被选出驻留在外的外交官不免无奈,她们只能眼看着同伴们收拾行囊的轻快动作,甚至说有些嫉妒。
有一位外交官已经在岛上结婚,正打包着信件、智能通讯设备在内的物件,打算托同伴带回岛上,给自己的伴侣。
她还向即将回岛的政务官提了个建议:岛上的无线网络至少得用魔法通一下。
而戴安娜翻阅着账目报告和外交工作汇总,索性天堂岛不是什么官僚主义横行的地方,都很简短,易于把握重点,更不像全球联合政府的文件那样需要咬文嚼字,令人头疼。
在她余光之内,秦月琅的房门始终闭着,也没有人去敲门。
——祭司什么时候醒,她们什么时候启程。
亚马逊人对此倒很接受。
——毕竟按照岛外的说法,秦祭司很可能会被称为“王妃”吧?
当然,在她们已经做好等上一阵子的打算时,紧闭的门突然被重重推开——
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巨响让大使馆内顿时陷入寂静,戴安娜下意识地提剑站起来。
然而,她只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门中跨了出来。
长长的白流苏似纤云,娉袅蜿蜒,金丝银绦交织,凝出华纹。
修身的白色丘尼克长裙勾勒出女祭司纤长的体型,从她肩的一侧,斜挂下一卷银色披肩,迎合着她身体的动态,最外面是一件宽大的浅金色外衣,羽翼般遮挡住祭司的双臂。
但最令人迷醉的,是那层白纱,那贪心地将她上半身都笼罩的头纱。
她的面貌,在朦胧的白纱下更显得柔美,她的眼神,在丝缕的阻隔中,也几乎消弭了最后的冷意和疏离。
像是永远对爱忠贞的……
新娘。
戴安娜放纵了片刻,她任自己沉溺在秦月琅的目光里,慢慢松开了剑。
剑落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沉响——
提醒她应该醒来。
秦月琅抬手扯下头纱,一道金色的光亮在她的右手,戴安娜看清了那道金光的来源,是一枚样式简单的镂空戒指,并不起眼,但戴安娜知道这是一位神,一个秩序领主的杰作。
令人厌恶的力量从那枚戒指中传出。
谁配以秦月琅为新娘?
恐怕没有人,更没有神。
戴安娜走向一身礼服的秦月琅,而她边在手上卷起头纱,边说:“戴安娜,说来奇怪,这是我的天师袍,这头纱应该是我的衣带……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变回去。”
戴安娜站定在她面前,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缓缓地抬起手,指尖挑了一下她的外袍。
秦月琅感觉臂上一凉,然后便见戴安娜露出了一个笑:“去天堂岛可不能这么穿,你还是先换我……们的衣服吧。”
天师袍被脱下后没有恢复原样,秦月琅只能换上天堂岛的希顿长袍。
这种在天堂岛都称得上旧式的传统正装是外交团的常备衣服,类似一整片的布套挂在身体上,再由别针和束带固定起袖子、腰身,总之,没有技术可不太好穿。
秦月琅倒不介意请戴安娜进来帮忙,只是觉得……这件事最好不要发生。
勉强整理好,她总觉得自己少了几个护甲,一定要再绑上臂甲、腰具,才感觉稍微舒适些。
因此,在机场为她送行的杰森和扎坦娜,看到了一身战士打扮的“秦祭司”。
“之前看到你腰带上挂着东西……”扎坦娜从魔术帽里拿出一条银光闪烁的细链,链尾坠着一个白色圆形宝石,“觉得做成这个样子比较合适。”
秦月琅从她手中接过宝石,宝石光滑温暖,其中隐约可见各种神秘学符号——有十字架、六芒星、荷鲁斯之眼,甚至还有命运博士常写的“安可”生命符号。
“不过……是我没考虑好。”
现在秦月琅穿着希顿,没有挂的地方,而这银链的长度太短,既不能当项链,也不能当手链。
秦月琅摇头,只问:“有什么特殊用途吗?”
“……也没有什么用,只是能让一些不入流的恶徒感到害怕,自己退开。虽然你有重要身份,但魔法界太大了,可能会有一些不自量力的势力挡你的路。这是我家族的技术,但愿能帮你避免一些麻烦。”
对着始终没有收起宝石的秦月琅,扎坦娜笑了笑。
“无足轻重,秦小姐,你就收下吧。”
而杰森沉默地盯着她右手的戒指。
飞机机舱内,戴安娜靠在椅背,侧首看向窗外——
一体式舷梯下,男青年半垂着湖蓝的眼睛,他拿起黑发女子的手。虽然相隔有些远,戴安娜足可以看清全部细节,女子的手被他悬空地执起,他手上没有用力,而身体姿势并不放松,他开口似乎问了什么。
因为他面对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