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伴生戒指力量强大,迈雅之力不能匹敌。
但她似乎不愿过分使用,只是握在手心,在黑暗的屋檐罅隙中辨认方向。
走下一条曲折的暗道,埃尔隆德看到了米斯拉斯,她背着王宫守卫的弓箭,靠在廊柱后,一听到动静,便将弓箭对准了他们。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拿起武器,在西瑞安河口的亲族残杀之后。
米斯拉斯看是秦月琅,低喊了声“伊熙琳”,立刻放下弓箭,又惊疑地看着埃尔隆德:“发生什么——”
秦月琅截断了她的话,问:“你周围的守卫呢?”
“被调去援助女王了。哈拉德地区的长官乘着观礼的机会,发动武装抗议,大概是反对女王放弃泷德戴尔和其他曾占据的土地,他们人数不多,但不顾性命,女王亲自迎敌,为了名声,没有下死手,和他们僵持着。”
米斯拉斯和秦月琅默契无间,她先说明了秦月琅最需要知道的信息,而后顿了顿,眼神从埃尔隆德身上掠过。
“还有,伊熙琳,吉尔-加拉德陛下打算破坏婚礼,现在女王是没有精力处理了,你打算先解决哪个问题?”
秦月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米斯拉斯看她神情中的隐忍,弯着眼睛,笑了一下:“你结一次婚真是麻烦啊,埃尔隆德大人也是给你添乱的?”
“我正要送他出去。”秦月琅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要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王宫危险,米斯拉斯,你也应该离开这里。”
米斯拉斯却回握了一下她的手,褐眸中神采真诚而笃定:“可我想在婚礼上祝福你,即便是你说的什么……政治联姻。我虽然武艺不精,至少是个埃尔达,对上人类士兵有自保之力,我能帮到你什么?”
已是后半夜,疾风萧索,一道闪电划过漆黑如墨的天空,彻亮天际,雷声轰隆隆地响了,夹杂着声声骇人的鹰唳。
秦月琅仰面看了一眼天空,微微蹙眉:“……不必。”
她将手中戒指塞进米斯拉斯手心。
“你保护好自己,它也会保护你的,只是我怕它危及佩戴者的性命,除我之外,谁都不能戴。你暂且保管,我很快就回来。”
美尼尔塔玛山脚,狂风吹起沙石和野草,滚在宽阔的石路上。这条路向山延伸,是努门诺尔人登临山顶,举行仪式尊崇伊露维塔的必经之路。
秦月琅站在埃尔隆德身前,静静地望向王宫方向。
历代国王建造的座座高塔没入乌云中,一道闪电乍然划过,劈向塔尖,亮起一道耀眼的光。
“维拉的怒火,真是……还好让安卡理梅装了避雷针。”
她的声音轻细,散在风中几乎模糊,但对精灵的耳力来说,她唇舌间的微颤,还是清晰可闻。
“埃尔隆德大人,您要是和林顿使者团一起回去,不妨等婚礼结束后再启程,那时海上的风暴大概也要停了。”
“就此别过。”
说着,她转身而去,顺着石路步向王宫方向。沉云压在她头顶,而她斗篷上羽纹鲜亮,似一双能飞出天地樊笼的翅膀。
“伊熙琳。”
“嗯?”
她慢慢转身,迎向风,半眯起眼看他,身上火红的王袍猎猎作响,额间钻石微晃。
——伊熙琳。
不要飞过群星,不要飞入那高不可及的虚空。
秦月琅醒来时,一缕惨淡的晨光破开层云,照在安卡理梅额间的白宝石上。
宝石闪起露水般的微光,努门诺尔女王蓝眸低敛,昳丽的脸庞上有几点凝固的血迹。
发生了……什么?
秦月琅最先意识到的是她姿势奇怪,安卡理梅半跪在地,自己则枕在安卡理梅的膝头。
她之前是被……
“米斯拉斯报信及时,我才能追上。”
安卡理梅将生命之戒放到她手上。
她终于回过神,她之前是被埃尔隆德施加了维林诺的力量——失去了意识。
秦月琅紧握戒指,即刻攀过安卡理梅的肩,站起身。
远方是汹涌澎湃、一望无际的大海,罗门娜港口尽在眼底。而一个身影挺拔地站在岸边,在天际的一线曦光中,斗篷随海风翻飞。
他被女王全副武装的亲卫包围,几排弓弩手已然张开弓弩,数十支箭正在弦上,对准了他。
隔着箭簇的利光,秦月琅与他对视,他的双眼依旧如薄暮般清朗,而她不懂这清朗后,到底有怎样的情绪。
“埃尔隆德大人,您不甘于对伊熙琳放手,我同样如此,但我是您兄弟的后嗣,我们终究无法生死相搏——”
安卡理梅走上前,将秦月琅挡在身后,示意弓弩手压下武器。
“那我给你个决断。”
“诸位,阿尔达的万物众生,且听——”
面对海上日出,安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