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连喝了好几杯,像是在和武松比赛。
武松看着他这种喝法,知道他那小脑袋又在飞速地运转了。
亥言的确是在动脑筋,而且他知道自己这次面对的是狡诈的康王,一般的谋略骗不了他。
“赵大人,康王可是有帅令,一早就起兵出城?”亥言突然问道。
“确有此事。”赵不封回道,“不过,这也可能是他的疑兵之计,目的是逼我等动手。”
“疑兵之计不假,但如今州衙一战,他们亦无所获,必然忌惮我等再去。”亥言道,“所以我觉得康王定会一早就起兵出城。”
“一旦康王起兵出城,那岂不是再无机会了?”赵不封道。
“不然,此番正是要等他出了城才好动手。”亥言微微一笑。
“小师父的意思是?”
“师弟的意思,待大军出城,再半路截杀?”武松知道,亥言必定是有了主意。
“是。也不是。”亥言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
“何解?”赵不封也好奇道。
“我等于半路截杀不假,但须等金国王子自现身再动手。”
“如何让他自己现身?”赵不封还是不明白。
“倘若大军在途中突遇金兵,你觉得康王会如何应对?”亥言反问道。
“这......”
未待赵不封回道,亥言接着道:“他一心避战,自然不会交锋,那必然会将金国王子请出,以化干戈。”
“妙啊!”赵不封不禁拍了一下桌子,“此乃引蛇出洞之计。”
“所以,此番欲想事成,还需赵大人出乎相助才可。”亥言笑着看着赵不封。
“小师父的意思,本官明白。”赵不封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这扮作金兵一事,自然由本官来安排。金兵戎服不难寻到。”
亥言所料的确不错。
康王得知并未擒杀武松,心里也是一紧。
不过,再又得知汪伯彦中箭之后,他连忙带着侍卫赶回了州衙。
“汪大人受惊了。”康王赵杦一进门就急赶几步,奔到了榻前,忧切地看着汪伯彦,“如何,汪大人伤势无大碍吧。”
“多谢大王关心,下官受的只是皮肉之伤,将养两日即可。”汪伯彦回道。
“来人。”康王突然扭头厉声道,“将那班弓弩手统统拿下,一一查问,定要把暗算汪大人的凶手查出来。”
“大王息怒,息怒。”汪伯彦赶紧出声阻止道,“想来也是有人杀贼心切,怕放跑了那武松,这才误伤了下官。念在发箭之人忠心可嘉,大王不妨就网开一面罢了。”
“这......”康王故作为难之状,心里却道,这汪伯彦倒也乖巧识趣,的确是个可用之人。
“汪大人真是大人大量,视大体之人。”康王道,“既然如此,那就依汪大人之言,不再追究此事了。”
二人互相顺着台阶下,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自此,康王也对汪伯彦更加另眼相看,而汪伯彦也就此成为康王身边不可取代的近臣,日后封侯拜相也自然水到渠成。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完颜杰律和武松。
因为,康王知道,他们不去杀掉武松,武松也会再来刺杀金国王子。
“大王,这贼和尚武功确实了得,需早做打算啊。”汪伯彦知道自己已经泄露了完颜杰律的行踪。
“那依汪大人之见当如何?”康王道。
“下官以为,不如将计就计,大王应尽早率大军出城。”汪伯彦道,“只要出了城,将王子藏于大军之中,谅那和尚也无计可施。”
康王点了点头,“那本王该统兵去往何处?”
“自然是依大王之前所定,一路先向东。”
“向东?”
“此去往东不到二百里即是大名府,此处多年为陪都,城高沟深,易守难攻。加之物阜民丰,人丁过百万,是处绝佳的固守之地。”汪伯彦道。
“嗯。”康王点了点头。
“还有,此处北接河间府,南可趋山东、下淮北,回旋余地甚大,可战可走。”
康王又点了点头。
“还有......”
“还有?”
“素闻大名府佳丽云集,莺燕成群......”汪伯彦压低声音迹。
“哈哈哈。”康王强颜笑了几声,“汪大人甚知我心,很好很好。”
.......
清晨,霞光初现。
康王迫不及待地率领大军出了北门,穿过子城,再扭头一路向东而去。
想到马上就可以逃脱武松的追杀,也可以避开金军,康马坐在马上也是如释重负,不由得也信马由缰,意气风发。
大好河山尽在眼前,能挽乾坤于倒悬者,除了本王,又有何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