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梨失踪的这段时间,解清秋倾尽了所有的人力物力去寻找,但仍旧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消息,好像这个人就从世界上凭空消失了一样,如水在高温之下被蒸发,变为了触手也不可及的气体在空中淡淡散去。
在恍惚之间,解清秋甚至在想解梨到底是不是她做的一个梦,一场美梦、噩梦、触手不可及的幻梦。
他因为自己的痛苦、执念、迷蒙无度而产生,又因为她的纠结、挣扎、彷徨而离去,给了她片刻的美好和宁静,满足了她短暂的幻想和向往。
让她在明白什么是好的之后,决绝地从他的世界消失,让她独自去面对骨感残酷的现实。
她在等待解梨消息和修养身体当中独自度过了难熬的一段时间,腹中的孩子渐渐长大,似乎也有了心跳声,恍惚之中与她心跳的节奏应和在了一起,于是生命也如此相连。
有了孩子之后,她好像变得脆弱了很多,不再是从前那个战无不胜的少将,也终于显示出了一些自己的脆弱和懒惰了。
当然,她的副官和她的朋友是极其愿意原谅、也极其体谅她这一点的。
章柳来解清秋家中的次数更频繁了,每一次都会带着很多小东西来,或是给她的、或是给她腹中孩子的,当然欧副官也会有一份。
而在他们没有商量好的时候,他就独自向自己的母亲,即她们帝国了不得的外交部部长,极其厌恶解清秋、蔑视解清秋的章台,说了他们之间的事情。
章台给出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外却好像又在情理之中,她让章柳代为传话,说希望找个时间两人能见一面,好好地谈一谈这件事情。
解清秋自然是应允了的,于是两人又商定了时间,正好是在立国节那一天。
她对于章柳独自将事情告诉章台这一点有些不满,但又觉得没有理由发泄自己的不满,于是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她的情绪在发酵,又在不断到达阈值之后自动散出。
她好像妥协了在这样的关系当中,又好像是渐渐地习惯了。
而时间也也终于到达了她和章台约定好的时间。
她早早地就让欧副官准备了一份礼,既不会显得太过谄媚讨好,也不会出错落人口舌。
当日她提早了一个小时出门,到达章家的时候,距离约定好的十点还有半个小时。再左右检查了一下之后,她就摁响了章家大门的门铃。
这一次欧副官没有跟着进去,而是在外面的车上等着她,包括她的一众暗卫。
解清秋还是有堤防在身的,她对章台不尽然信任,想必对方也是如此。毕竟两个人针锋相对也许久了,说因为这件事情就变得毫无芥蒂,当然是不可能的。
章家的礼数做得很到位,它摁下门铃不过几秒就有仆人来开了门,并一路引着它向正厅而去。
章台在正厅等着她。
她如往常许多次一样,穿着一身看起来并不出彩的黑色西装裙,西装口袋上别着一朵白山茶,头发低低地盘了起来,戴着两个硕大的复古珍珠耳环。
从外而看是娴静而又优雅的,不过她的目光中又透露出疲倦、乏味、慵懒,好像对这个世间的一切都不在意,好像世间一切都不能再满足她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