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节 土堤激战
战斗的状况果然和参谋部估计的一样。何鸣想。但着明军只败了一阵而已,对方旗帜没乱,人马也没有动摇的迹象,从鼓声和军旗的移动情况看,敌人正在加紧调兵遣将。这一阵,敌人肯定会调动精锐主力来全力攻击了。
“敌人在调动新得部队。”观察哨不断的传来新得情报,“敌人在从城里运东西出来!”
何如宾调兵遣将,积极准备着第二次进攻。为了抵御髡贼的火器优势,将火器营和辎重营的大批鸡公车集中起来,上面堆积了许多装满了沙土的口袋和草包,都用水淋湿了。有的车上还装上了从县城中拆卸来大量的厚重的门板,连县衙里的几扇厚厚的包着铁皮的大门都被拆了下来。刘敬选按照中军的命令,亲自带着衙役到处拆木板,收集手推车和口袋,免得“贻误军机”。军中的木匠、铁匠急急忙忙的进行着改装。
再厚的门板,哪怕包上了铁皮也抵挡不了炮弹,这点基本的道理何如宾还是懂得,他单行的是敌人的鸟铳。
从昨天开始的几次接战来看,髡贼的炮利之外,鸟枪也很“利”,光这三百步外取人性命的威力就能让士兵丧胆。髡贼炮再多,也不过二三十门,和人手一支的鸟铳比起来,威胁反而不算太大。
土袋和门板在冲锋的时候用来掩护士兵,抵挡铅子,等到了壕沟下面,就可以用它们来越过壕沟。借助千里镜何如宾看得很清楚:髡贼的土堤很宽,但是并不高,充其量不过二丈高,上面除了一道低矮的沙袋堆砌起来的矮墙之外没有防御工事。至于那些用木杆搭建起来的塔楼太过单薄,不可能装有大炮,最多有几名鸟铳射手而已,构不成大的威胁。
何鸣一边注视着明军的动向一边命令给士兵们分高热量干粮和水――下午的战斗很可能会非常激烈,而且持续时间会很长。
“赶快吃饭,准备打仗!”
第二次攻击在午后展开了,展开进攻的是这次讨伐中明军的精锐,中央是抚标的一千五百名标营战兵,由号称猛将的游击王道济指挥。他的左翼是制标游击李光的一千制标战兵,右翼是练兵游击王熙的一千二百战兵。
炮声一响,只有车轮滚滚,几百辆鸡公车或者堆满土包或者树立着木板在前开路,后面是以长列纵队跟随着的官军步兵。
官军将领们已经见识到了伏波军的炮火优势,这次不再采用密集的队形一起往上涌,而是让人马分散成为较为稀疏的队,纵队与纵队之间拉开距离,免得髡贼一炮下来就能打出一条血肉胡同来。
一波又一波的人马在军鼓声中涌动着向前,烟尘滚滚,将领们骑着马在队伍中大声的吆喝着,驱赶着部队前进,他们身后大旗飘扬,簇拥是人数不等的亲兵和家丁,一个个刀出鞘箭上弦,随时准备护卫自己的主将与敌人或者与逃兵厮杀。
土堤上的大炮又开火了。大炮的射时的浓烟和火光使得所有的明军将领和官员都震动了一下,他们已经知道,随着那些浓烟和火光,将会有什么用的事情生在正在空地上奔跑着前进的士兵将佐身上。每个人都在凝息屏气的注视着战场。
炮弹的黑影出可怕的呼啸声,接二连三的落在队列里,什么也阻挡不住这些黑色的跳动着的铁球。一旦落到队伍里就会响起一阵惨叫和哀号。硝烟散去,地上只留下一摊一摊的尸体和断肢碎肉。炮弹即将要坠地的时候度已经慢得仿佛伸手就可以接到。一个鲁莽的把总用自己的铁枪向上一举,象拨打箭矢一般猛得挥舞着,不知死活的想把炮弹打落在地。炮弹打断了矛尖,一股巨大的力通过枪杆传导到的他胳膊上生生的撕裂了半个身子。有人转身就想逃走,却给后面督阵的军官们瞬间砍杀。
“往前冲,往前冲!”将领们在号施令,他们自己也不安全,除了不问官位大小碰到就死的炮弹之外,不时有人会突然坠马,有些人骑着马盘旋着,装模作样的挥舞刀剑吼叫着,但是自己再也不往前走。
随着队伍愈来愈逼近土堤,火炮的射也愈来愈密集。随着明军冲到了距离五百米的地方,炮兵开始射榴霰弹和榴弹,炮弹或者在空中爆炸或者在落地而炸,碎片和铁弹将成排成群的士兵击倒。
“快冲!快冲!”军官们挥舞着刀,“往土堤下冲!”
士兵们出轰然的号叫声,犹如垂死的野兽一般向前快向前涌去。黑压压的队形向着土堤前猛冲。伏波军的炮手都脱光了膀子,尽着一切力量快的射着炮弹。炮声此起彼伏,整个土堤上已经完全被白色的浓烟所笼罩,只有突出在上面的哨塔犹如一座座云端上的阁楼一般浮动在烟雾之上。云层下面是惊涛骇浪一般翻滚着正在逼近的人群。哨塔上的狙击手们已经失去了一开始慢慢的装弹,亲自寻找目标,仔细瞄准射击,摇摇头或者点点头再往自己身边的木板上画一个记号的悠闲劲道。每个人都是快的拉栓瞄准击,然后赶快再寻找第二个目标。
“目标3oo米,霰弹!”张柏林终于喊出了装填霰弹的口令。战斗终于进入到近身战的水平了。十几门大炮迅装上了霰弹射。
“放!”
27枚霰弹随着炮口的每一次跳动后退喷射出去,构成了一道密集的弹幕。许多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