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八尺的关于维斯特里被杀事件的报告写了很久,在如何就这件事措词上费了很大的脑子。涂涂改改,深深后悔当年怎么不去选修个公文写作或者传媒写作之类的课目。
这件事,虽然就后果来说不值一提。但是元老院多少有灰头土脸之感,比起老冯在济州岛“运筹帷幄一举粉碎反革命骚乱”,还有个金五顺姐弟的光辉事迹,自己这边实在没什么闪光点可以掘。
在数易其稿之后,魏八尺终于决定还是摆出一副“深刻检查”的态度,不但不能回避问题,还要重点谈――凡是元老院那帮“魔王”爱挑的刺,不用他们挑,自己全部写出来,然后再来一个“深刻检讨”。充分“端正态度”。
反正这高雄也是他一手主持建设起来的,至少目前为止高雄的运转一切正常,不论是人口转运,城市建设还是经济状态。他觉得:和没事都要踹三脚的元老院中的某些人不同,执委会对行政的延续性和稳定性还是看重的――特别是目前是草创开阶段。
“最多到听证会上被人狂喷一顿――昔日韩信还有胯下之辱呢。”魏八尺边写边自我安慰。
但是仅仅“态度良好”是不够的。冯宗泽后来能够混过关,和他在马政、“土改”和标准村建设上的大手笔分不开的。他充分显示了自己有成为“能员”的潜质。自己也得加紧表现一下。
第二天,魏八尺办公室里的“高雄二五规划”大展板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换上了另外一块写着“高雄农田开规划”的展板。
没错,魏八尺在经过几小时的思考之后决定把自己刷功绩的方向放到元老院最关心也最头疼的农业问题上。
“中国的问题,归根到底是吃饭问题。”魏八尺看着他和生活秘书一夜不眠突击帮忙干出来得成果。
不论是企划院还是农委会都没有给他决定的开荒目标。魏八尺自己给自己定得目标是三万亩,但是现在他决定把这个数字翻三倍:一年之内开荒十万亩。
魏八尺这么做倒也不是拍脑袋决定。前阶段高雄地区的开荒和开辟卫生带的工作进展都比较顺利,虽然人力损耗很大――但是死得都是奴隶,难民的损耗不大。而且整个开荒工作的效率比他预计的高得多。
他现在手上有一万常驻人口,还有三万难民――就算这三万难民有一半是在恢复期,不能全力驱使。多少也能干点轻活。
高雄作为新得农业开区,在农技、肥料和农药上获得的支持肯定是有限的,基本上是靠天吃饭的耕作,亩产不高。但是此地水热条件好,即使保守估计亩产水稻一百公斤还是能够办到的。一年三季的话,可收获的粮食还是不少的。按照农委会保守的亩产测算,1o万亩农田水稻、甘薯、豆子轮种,至少可收获有1万吨谷物。2万吨甘薯,几千吨豆子。这些粮食足够养活数万人。搞得好的话高雄的粮食可以勉强自给。
正在思考,通信员送来了电报。
魏八尺一惊,以为是执委会来要他回临高去开听证会或者“休假式治疗”的通知。看到电文的封皮是农委会来的。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电报是吴南海来得,内容是关于他上次向农委会提出的建议:派遣若干甘蔗和糖业方面的专家来高雄来筹办糖业的回复。台湾的传统经济作物甘蔗也是财源――福建移民很多都是种植甘蔗的,如果他们也开辟一部分土地种植甘蔗展制糖业,在经济上的收益也能给自己加分。
从以前和农委会的电报往来中,魏八尺意识到农委会对高雄的农业开兴趣很大――原本他的心思不在这块上,一心想给高雄弄点小工业。这会农业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于是和农委会之间的互动也明显增加起来了。
电报里吴南海显出了很大的兴趣,表示很快就将派出元老技术员到高雄。而且他也已经和轻工业部的勋素济打了招呼,他也表示愿意在高雄设立糖厂。不过增设糖厂需要企划院的审批才能立项。
“奶奶的,这不是要老子去跑部吧?”魏八尺把电报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有点吃不准。转念一想眼下自己还是老实点,少搞点多余的事情――先把甘蔗种出来再说。
碧绿的波浪翻滚着,自西向东涌过琼州海峡。一艘气势沉稳的黑色明轮船,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张着风帆。以威风八面的度破浪前进。
虽然它的度已经让所过之处的所有船只都抛到身后,但是烟囱里喷吐出得黑烟和白汽并不浓厚,激荡着海水的明轮转动的度也不快,说明它的锅炉和蒸汽机并没有达到满负荷的工作状态。
船的主桅上,迎风跳跃的夺目旗帜是蓝色的启明星旗。
这艘全柚木建造的明轮船,标准排水量5oo吨,在17世纪的中国沿海也算得上一艘“大船”了。
它得外观并不象元老院的其他船只那样有着标准的涂装:浅黑色,而是保持着柚木的原始色彩和花纹。甲板上也看不到林立的炮位。一点没有元老院属下得船只那种简洁的外表。相反,在许多细节上都有考究的外观装饰,最显眼的雕饰就是一座章鱼的船像。而艉楼上的宫灯造型又凸显出中国味,显示出一种“和平”的模样。
这是临高造船厂为广州站建造的“游轮”――“章鱼号”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