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艾志新来说,包税算是一个合理的可考虑的选择,毕竟从短期来看,包税制的效率高,花费小,而且无需投入宝贵的归化民财税人员。
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备用政策。那就是万一政务院不批准他的包税方案,那么他就准备继续在那些基层政权薄弱,难以切实掌控的地区推行“合理负担”。
这个合理负担不包括农业税――一来“清丈田亩,厘清田赋”是元老院在农业上的基本国策,不能动摇;而来农业税在传统中国社会里的地位很高,所谓“皇粮国税”,是一种统治权的象征。政务院给财税局的指使里明确说明:那些目前没有条件执行清丈田亩工作的新光复区,可以继续沿用旧的征税体系征收农业税。
“合理负担”也可以算是一种包税,只不过是交给了地方上的“乡贤”去分摊征收再上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更近似山大王下山勒索村镇。不过,这个办法简单易行,对广东这样地方宗族势力较强的地区执行起来更容易。毕竟宗族势力虽然要争夺基层统治权,但是一般不会直接对抗官府。
艾志新的所谓“合理负担”实际是把除了农业税之外其他征收的税种混合打包征收,以村为单位征收。当然,这样粗糙的征收方式他是不满意的,即宣传不了税务制度,也起不到调节社会财富的作用。唯一的好处是毋须投入太多征收成本就能满足财政上的部分需求。
“要不行就暂时这么凑合吧。”
他把方案封入公文口袋,叫来通讯员立刻发往临高。
艾志新随后在椅子上假寐了一会,以弥补自己今天天不亮就起床的缺觉。没想到这一睡就睡了过去,待到醒来的时候阳光满室,往窗外一看太阳已经快接近中天了。
“靠!”艾志新忙不迭拿起桌上的手表,已经快要11点了,自己这黄粱一梦时间可不短。他赶紧坐直身子揉了揉脸,又拿出抽屉里的梳子快速的梳理了下自己因为睡觉略为有些凌乱的头发。
他睡着了,归化民工作人员除非有火烧眉毛的事情,否则是不会来叫醒他的。
以后得和艾懿心说一下,白天看到自己打瞌睡的太久要叫醒。
这时候艾懿心却走了进来,打着手势说有元老求拜访。
“快请他进来。”艾志新赶紧把衣领子又拉了拉,又赶紧对着径自看了看自己的面色,不管怎么说,大白天睡觉都是件不体面的事情。
来拜访的元老却是大世界的总经理张易坤。
广州光复之后,原来广州站的一干元老要么调离要么改换了官方职位,比如郑尚洁就成了广州商业贸易局局长郑尚洁,张易坤也不例外,他除了继续当大世界的总经理,还挂了一个商业贸易局副局长的头衔。每天忙着组织广州的商业活动。
广州的商业活动是非常频繁的,这座几十万人口的大城市,每天的产出和消费即使按照旧时空的标准也相当可观。
商业管理局不但要保证广州的商铺流通正常有序的运行,还得配合财税部门的工作:不论是税收还是币制改革,其实都牵扯到商业管理局的配合――特别是商业管理局管理下的各个国有和国有参股企业的运作。
张易坤最近气色极好,艾志新隐隐约约的听说他新搞上手一个女人――据说是本地大户家的闺女。这让艾志新对他的突然来访产生了一定的警觉。
果然张易坤客套了几句便立刻转入了正题:
“我前几天看了你的那个广州财税制度的草案。要征收的各种税种和可行性报告我都拜读了――很专业。有些事到底要专业的人员来办才行。”张易坤先吹捧了他几句。
“你过奖了。”艾志新客气的点点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看到草案里是要开征屠宰税吧?”
“是这样。”艾志新简短的回答道。收屠宰税一方面是扩大税基,一方面从某种程度上保证进入广州市场的肉制品安全。
他原计划把这块检疫和征收业务交给警察局的卫生警察去办理,征收的税款除了支付相关预算之外,所得的税收除了一部分上交财政之外,其余划拨给国家警察。
“是这样的。你在广州的时间很短。不知道广州的肉制品和屠宰业是有势力在管的。里面涉及到一些利益集团,他们充当了质检和批发机构的左右市场,你这么干有抢他们饭碗的嫌疑,我想可能会有难度。”
艾志新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张易坤,心想他是得了失心疯还是怎么的的?再一想他就完全明白了。
艾志新淡淡说道:“那怎么办?渔产品收了渔业税,如果陆上的肉制品不收屠宰税,税收上是扭曲的,对于疍户并不公平。而且现在财政压力太大,广州府各县算起来每年消费猪羊好几万头,一年光这个屠宰税就能搞一二万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字啊,我们卖玻璃杯得卖两万个才能有这些收入――还不是纯利润”。
张易坤说道:“我有个建议:城外可以搞肉联社管理鲜活牲畜的交易市场作为批发市场,垄断批发市场的销售渠道放开零售市场,拉着那些势力一起搞,我们提供运输和规制,盐,和香料,活的牲畜在我们规定的市场上接受检验检疫,完税,然后再入城,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