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两男两女并肩,沉默地前进,遇到有房间就两两进去探索。
“为什么我非得和你牵手不可?”蛮钰老大不乐意,但陈诗语的力气竟比她的大,害得她只能被拖着走。
“女孩和女孩牵手有什么不对?”陈诗语理直气壮,一面用空出的另一只手翻捡着办公桌上的文件,“别光动嘴了,也动动你的手,早点找到线索你自己也能早点安全。”
她信不过蛮钰的定力,怕她害死了任何一个人,想来想去这枚定时炸弹还是自己看管着更好。
“贪心的孩子分果果”这话,怪物在她同时牵着秦祁和易卿时说过,对应当时的情况,那个广播通知的所谓第二关大概是不允许两人以上的牵手组队,否则会被判定为“贪心的孩子”,受到“分果果”的惩罚。
易卿和秦祁目前看起来再怎么不对付,好歹他们是同一个人,虽然不知原由分裂了,但总不会存了害死对方的心思。让他们组队陈诗语是放心的。
她微微侧头瞧了两人一眼。
两个男人手虚虚握着,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翻找房间,仿佛巴不得就没有旁边这个人。
陈诗语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门锁突然咔哒一响。
“关哥,这门锁着!”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男人咋咋呼呼的声音。
“小点声!”立时有个女人的声音喝止他,“你生怕那鬼东西听不到我们在这里啊?”
“叽叽歪歪的,”男人不清不楚地抱怨,“臭娘儿们。”
“你!”女人一下被挑起了脾气,就要骂架。
“行了,别吵,”有个沉稳的男声姗姗来迟,门被克制地敲响,“里面的朋友?出来说句话?”
秦祁的目光投向陈诗语,意思是他听她的;易卿眼神微动,做了个口型“开门看看”;蛮钰则无所谓地站在一边玩着指甲。
陈诗语靠近了门。
“你们是谁?”
“无辜的路人,”那个男人答道,声音莫名让人觉得亲近,“相信你们也是无端被卷入这里,我们只想找到出去的办法,没有其他恶意。”
“我们有五个人,两个女人一个孩子,还有我和一个小伙子。”男人自报家门。
陈诗语的肩膀松了一点。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还愿意带着孩子,这伙人或许并不坏。
她作势抬起手,却被秦祁拦住了胳膊,挤到她身前,替她开了门。这样倘若外面真有什么危险,那么首当其冲的是秦祁,陈诗语则能有缓和的余地。
易卿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
门开了,门外果然站着两男两女一小孩。
最开始骂人的年轻男人牵着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和小孩,被叫做“关哥”的男人则牵着一个十七八的女孩。
“借一步说话,”关哥从容地微笑,“走廊上毕竟不太安全。”
九个人共处一室,房子瞬间感觉拥挤了。
“我们从2312的方向搜过来,”关哥介绍着,大概指了指来时的方向,“这里的构造很像是酒店,我们之前搜过的每一间房格局都大同小异。”
“我们从2301的方向过来。”易卿兴味地打量着关哥,适时接道。
“那你们有看到楼梯间或电梯吗?”关哥的语调拔高了些。
“没有。”易卿摇了摇头,“出了房门就是逼仄的走廊。”
关哥眉头紧锁。
“放屁!”那个暴躁的年轻男人突然插话,“关哥你别听他们胡扯,这小子一看就不安好心!我们那头都看遍了,这头要是没地儿下去,难道这个23楼是飘在空中啊?”
“怎么不能飘呢?”易卿一本正经地问道,嘴角微勾,“毕竟更不合常理的东西我们都见过了。”
年轻男人一时语塞,往地上吐了口浓痰,骂了句“操”。
关哥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太暴躁。
“小兄弟,如果所有的事情我们都以不合常理作为最终解释,那就根本没有任何可分析的余地了,我们又如何从这里逃出去呢?年纪轻轻,太悲观可不太好,小姑娘你说是吧?”
关哥看上去四十几的年纪,这么称呼倒也没错。不过他是冲着蛮钰问的这句话,仿佛认定了蛮钰就是刚才在门里说话的女孩。
在那样突然的处境下,被一瞬间推举出来做代表发言的人一定是这四人中的话事者,关哥经验老到,不动声色地点破了四人的权力结构。
蛮钰也含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微笑。
“说得不错,我很赞同呢。”她明丽的嗓音与先前隔着门听到的有些不同。
关哥虽然困惑,但依旧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个女孩比旁边的女孩外貌更出众,爱美是人类的天性,倘若那对长相一模一样的双胞胎要选推崇的对象,怎么说也该是这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