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易卿脸边,将两手搭在他的脸上。
如果。
如果灵力是一种不定性的力量的话,它能让她飞,能让她随个人意愿在人前隐身,那么或许它也能治愈。
陈诗语闭上了眼睛,两手泛出微微的荧光。
她想象自己是一阵小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易卿身上,随着他皮肤的孔隙,被吸纳到他体内。
她看到了残破的景象,就凑上前去补足它们,令它们焕发生机……
易卿的呼吸平缓了一些。
原本只是呼吸就阵痛的肋间似乎重回平和。
大概是耐痛能力又提高了。
他睁开眼,下意识转过头想看看小人在做什么,脸颊上却感到一阵柔软。
他眼皮轻微颤了颤。
“精灵?”
他伸手抚上自己的脸,把那个小小的身体提在眼前。
那个不着调的精灵姐姐闭着眼,脑袋软软地垂着,明明是不舒服的姿势却没有任何挣扎。
她似乎没了意识。
“喂。”
他晃了晃手。
“精灵?”
任他如何摇晃,原本活蹦乱跳的小人都没搭理一句,那身体像是一副无主的躯干,没有半点生气。
易卿猛地站起。
不过片刻而已,不过他挪开眼的那一小会儿,这个小精灵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哪里,有哪里能救到她?
她从他面前生离还不算,难道还要死别吗?
易卿仓惶地推开门,灰衣的男人正站在门口。
“易卿,有什么事吗?”他语调悠长,眼睛被遮挡在帽檐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宋先生。”易卿周身一颤,极尽自然地把手里的小人藏在身后。
“你房里有什么?”被称作宋先生的男人别开易卿,毫不客气地登堂入室。
明明这里是易家,明明易卿是易家的长子,在这个宋先生面前却没有违抗的权利。
男人的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床上。
“你刚才在床上做什么?”
易卿低着头。他一向知道自己屋里有监控的,易家人在他面前也极少费心思隐瞒这一点。
“只是闭目养神。”
宋师挑了挑眉毛。
他能感应到空气里有细微的能量波动,那源头已经找不到了。
不过这个时间,灵女还未成年没有继承力量,她打不开那扇门,就不会有什么能威胁到自己的。
“你该习惯了,”宋师走回门口,像个慈爱的长辈拍了拍易卿的肩,“灌体本不该如此疼痛,但谁叫你作了那样的孽。”
他语气轻巧,绵里藏针。
易卿抬起了头,那眼里冰封一片。
“谢宋先生教诲。”
宋师满意地出了房门。
易卿怔怔站了半晌,仿佛全然无事地走进了浴室。
他的行踪要事无巨细汇报给易尚端,除了必要的行程外,他没有资格擅自出门。他即使想为小人求援,却连名义上属于自己卧室的这扇门都跨不出去;他又能向谁求援呢?像小人那样奇异的东西,他只知道宋师一个,但宋师是他每一次灌体的操刀手,他看他的眼神总是轻蔑、厌恶,他会帮这个忙吗?
浴室里是没有监控的。
他把小人放在洗漱台上,拆开了刮胡刀,取出刀片。
小人的脸似乎更苍白了,为什么偏偏这种时候她不激发她那个回家的能力?或许在那边,有人能救她。
易卿割破了手指,另一只手按压着,将渗出的血滴洒在陈诗语脸上。
精怪故事里不是总有以血救人的桥段?那么或许人的血对精灵也有用处吧?
一根手指能放的血还是太少了。
易卿割破了其余四根手指,专注地盯着,正要将血涂抹在小人身上时,突然笑了。
“原来你身上的是血。”他笑得像个解开了附加题的孩子,“我果然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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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诗语觉得浑身烧灼得厉害,她动了动眼皮,似乎有什么东西就渗了进来。
她只是闭了一下眼睛,易卿这个小破孩又对她做了什么啊啊?
陈诗语鲤鱼打挺坐起来,想开口说话先被什么东西呛住了喉咙。她胡乱抹着脸,大声咳嗽。
“呸,呸,易卿你搞什么呀?”
她终于睁开眼,仰起头。
“你醒了?”易卿的声音很轻,有些苍白的脸上透出一点悦色。
但陈诗语也看到了他架在手腕上的刀片。似乎如果不是她横插一杠,刚才易卿就会割腕。
“易卿,”陈诗语声音有些抖,“你在做什么?”
易卿淡淡地放下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