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辰平日里是一个典型的“I”人,内向,面对不熟悉的同学让她聚餐,她宁愿一个人窝在宿舍看孟德斯鸠如何看透了社会的恶,再和原昊去小吃街逛逛吃吃。但在面对法学时,她可以对着同学老师们滔滔不绝的发表对时下热点案件的看法,对来到学校法律援助社求助的当事人们侃侃而谈,这是她擅长且热爱的事情,也靠着这一态度吸引了不少优秀男生的目光,但大家看到她和原昊走在一起时,纷纷打消了念头。
她的性格有一半遗传了自己的母亲,母亲和父亲是研究所的同事,那时两人合作研究项目,日久生情,自然而然的走到一起,母亲工作态度认真,偏学术型,而父亲更加擅长交际,总是在酒局上帮妈妈解围。虽然母亲知道父亲爱喝酒,但没有想到在没有聚餐的时候,他的父亲也会将自己喝得伶仃大醉。
每次父亲喝多回家后,会敲开陌辰的房门,不管不顾孩子已经入睡,因此母亲就会和父亲发生争吵,陌辰在旁边嚎啕大哭,而白天的日子,母亲几乎是丧偶式育儿,但那却是父亲没到家的时间,母女俩过得特别开心。妈妈带着陌辰去书店,带着陌辰去吃蛋糕,带着陌辰去买衣服,带着陌辰去游乐园,这是她小时候最美好的回忆。
上天也许总是喜欢在人们感叹“啊,我好幸福的时候,”給人当头一棒。
母亲突然确诊了癌症,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走得特别的快,也特别的没有尊严,她看着母亲从一头秀丽的长发,均匀苗条的身材到变成躺在床上带着毛线帽,嘴唇发白的骨架,很痛苦。她保留着母亲没生病时的照片,经常翻看,希望母亲可以像照片里那样永远年轻漂亮,没有痛苦。
家里后来只剩父亲和陌辰两人。父亲似乎一下子想开始扮演好父亲的角色,但这对一个从未做过家务事的男人来说,难度实在太大。坚持了没多久,父亲大哭一场后就放弃了,比以往更加自暴自弃,喝得烂醉。
陌辰进入青春期之后变得不太爱说话了,上学怕同学闻到自己没来得及洗的衣服,上面还有酒味,她只好刻意和同学们保持距离。放了学也没有心思和同□□动,因为流汗脏了以后,担心第二天没有可穿的,回家晚了也没有人会给自己做饭。
她习惯了,甚至开始享受了。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洗漱,扎上头发,出门时刚好六点二十,拿上桌子上蛋卷盒里的零钱,在小区门口买一团糯米饭,到学校时六点四十,开始晨读,中午下午下课后去食堂吃饭,晚自习后到家10点,做题到11点半,洗漱睡觉。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初三毕业。
她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书,做作业,享受成绩给她带来的乐趣,她想去夏城,一是实现母亲未实现的愿望,二是她想离开小县城,她从未说过的秘密,她讨厌充满酒味的家,讨厌身上充满酒味的自己。
直到上了高中,打篮球扔到她的那个男生,走进了她的生活。
高一开学第一天。
“你好,陌辰同学,我叫原昊,中考第二名,我嘴巴很严,超乖。”
陌辰汗颜,白了原昊一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中午午休,陌辰正做完试卷趴在桌上准备睡觉,感觉到有人戳自己手臂。
“干嘛?”发现原昊蹲在她的课桌边上看着她。
“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没有。”
“你别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不在意你说不说出去。别耽误我睡觉。”说完回过头去趴着睡了。
原昊只好灰溜溜的起身回座位。
那天过后,陌辰刻意的忽视原昊,避开他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陌辰总觉得这个男孩让她心里发紧,感觉难受。
在一次体育课,陌辰终于知道原因了,原昊和同学们打篮球,雪白色的球衣,蓝白相间的球鞋,在他多次投中三分,扭转比赛局势的时候,发出了特别灿烂的笑容。
她讨厌原昊的笑容,当她每次和原昊对上视线时,原昊总是眼睛弯弯的笑着,很温柔,特别像自己的妈妈,但是却又不是妈妈。
大概到高一第一个学期期末考试的时候,陌辰考完最后一门考试,收好书包走出校门,感叹终于放假了,准备休息几天后开始新一轮的学习。刚走出校门,看到原昊和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一起,原昊低着头没讲话,感觉闷闷的,男人一直在说着什么。
原昊似乎听到什么使他不开心的话,正抬起来头想说什么,看到了盯着他看的陌辰,眼神闪烁。
陌辰往回家的路上走着,突然后方传来声音“你家也住这方向吗?”
回头看去发现是原昊,“是的。”
原昊之前明明跟着自己回过家的,还见到她爸爸发脾气。
“放学路上都没碰到过你。”
那当然,以往下了晚自习原昊总是会翘掉最后一节自律自习课,跑去和同学打篮球,陌辰则学习到教学楼关灯才回家。
“你刚才怎么不和我打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