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忠仅在金城塞停留了三日便带着两个孙子前去了张掖,河西四郡被打废了,需要一些人丁补充,在未来数个月内,河湟谷地内会有超过十万人从氐池进入张掖,会在张掖屯田耕种,以这些人来控制整个河西四郡。
与此同时,整个河西五郡(包括金城郡)都要使用汉姓汉名,除了可以保留村庄外,不允许任何人以部族为名,谁若不服就一个字,杀!
阎忠担任河西四郡总管,总摄河西四郡政务;董小乙任左副总管,总摄兵事;一直留在河湟谷地辅佐大丫的董叔贡任右副总管,总摄律令。现在还是春夏耕种时节,阎忠不敢耽搁,带着百十亲随前往张掖,主持四五万兵卒拖拉着耕犁耕种。
不仅河西四郡忙着耕种,金城、榆中、勇士、允吾城也在耕种,这好比两个正撸袖要狠狠干上一场架的两人,架势都摆好了,就等着你一拳我一脚呢,结果其中董虎竟扛起锄头种地去了,十余万贼人全都懵了,很有种一脚踏空感……
“爹,那个虎娃有意思啊,这个时候还他娘……”
“闭嘴!虎娃大王的乳名也是你叫的?这个时候……这个时候咋了?当年咱们在金城塞还十万人呢!虎娃大王还不是带着一万人跑到榆中城下种地?”
一半大少年还要讥讽,一旁的汉子顿时恼火训斥,老汉一旁的三四十岁汉子苦笑点头。
“郑大哥说的是,虎娃大王确实比咱们强的太多……”
“张孝!你是想投降了那小儿吗——”
人群里一汉子猛然站起,大砍刀重重砍在小几上,厅堂内气氛骤然紧张。
三四十岁汉子叫张孝,原是狄道城门侯,但当陇西郡举旗反叛后,张孝也一举收拢了狄道城兵马,虽然只有三千人,但跟随的狄道百姓却有万人,在十余万人中也算是一号人物,而拔刀的人是湟中义从胡魁拔,手里同样有三千湟中义从胡,精锐战力高于张孝,但在魁拔大怒时,张孝身后轰然站起数员披甲将领。
“哼!”
张孝冷哼不屑,一口饮下酒水。
“虎娃大王就在金城塞耕种,你魁拔若是有胆,去寻虎娃大王厮杀一场!若是无胆,就他娘地少在咱面前叽叽歪歪!”
“你找死——”
魁拔暴怒,上前就要砍死了该死的混蛋。
“砰!”
一员魁梧汉人头领大怒站起。
“真当咱们怕你们不成——”
魁梧汉子大怒,座位中数十汉人头领全都轰然站起,不仅有韩遂名下将领,也有马腾的手下,清一色的披甲汉人模样,怪异的是,连同宋建所领的枹罕马匪们也恼怒站了起来,看到这一幕时,韩遂鼻子都气歪了,别人不知宋建心思,他能不知道积石山马匪与董虎的关系吗?
“砰!”
“行了!”
“都坐下!”
……
魁拔是武威卢水胡的头领,在董赤领五千骑南下休屠泽时,沿着卢水一路南下屠戮,虽然董赤并未越过休屠城,但在休屠城遇到董骨、二丫、三丫四万骑,数万骑根本不是武威郡境内羌胡能够抵挡的,几乎横推一切,数万骑一路追杀残余卢水胡四百里,能够活着前来冀县报信时仅有百十人。
一想到过万族人的惨死,想到这些日族人对自己的不满、愤怒、怨恨,胸中的愤怒也越积越盛,魁拔猛然舍弃张孝,弯刀猛然指向韩遂,眼中愤怒如同实质。
“是你……”
“若非是你……”
“我族绝不会被那董虎屠戮一空——”
魁拔暴怒,十几个湟中义从胡将领全都将刀子转向了韩遂,韩遂心下一惊,张孝与数十汉人将领对视了后,一个个全都默默坐了下来,厅堂内气氛也变得颇为诡异……
“魁拔将军……”
马腾开口想要缓和一下气氛,话语刚出就被韩遂摆手阻止,一脸郑重看着暴怒的魁拔。
“本将军只说三个事实。”
“其一,你们湟中义从胡跟随本将军,是因为你们的贪婪,想要趁机获得更多好处。”
“其二,那临洮小儿已经杀光了你们的族人,事已至此,无论如何的后悔、愤怒,都已经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如今只有想尽一切办法,杀死那小儿!为死去的族人报仇雪恨!”
“其三,仅凭你们自己,没有办法为死去的族人报仇,只有咱们齐心合力才能击败那小儿,才能够为族人报仇,你的愤怒、争吵,只会与你想要的结果完全相反,不仅报不了仇,也会身死在这里。”
韩遂指了指魁拔手中大刀。
“刀子不应该对着自己人,而是对着你的仇人!”
……
“哼!”
魁拔怒视了韩遂许久,直至重重冷哼坐下。
“将军说了这么多,魁拔今日就想知道,何时出兵!何时宰了那羊杂小儿!”
韩遂面上无异样,心下却极为紧张,直至魁拔坐下,这才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听到这话语后,也不由将所有人扫过……
“该说的不该说的,这些日也都说了很清楚,咱们只有与那小儿拼死一战,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咱们就都可活,否则所有人都得死!”
韩遂看向张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