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后、蔡邕都不懂兵事,不明白张让等人挟持刘辩逃出了雒阳城意味着什么,没意识到无人出城营救又意味着什么,董旻又如何不明白?
董旻相信,二三十个大臣中,肯定有不少人能够看到这些事情,他也可以与他人一样故作不知,可太傅袁隗有“违约”的先例,董家就要摆明了态度,无论谁想要再按着董家都不行!
一夜过去,刘辩、刘协兄弟要死也早死了,就在一群大臣们商议着如何出城寻找皇帝时,曹操急匆匆前来报告,说是数千凉州骑出现在城外,袁隗、蔡邕大惊,急忙出城欲要喝退董卓,可到了城外时,哪里还有数千骑人影?
天色尚未大亮,董卓便领着五千骑杀出河南县,三十里的路程对于精锐骑兵来说算不得什么,当他杀到雒阳城外数里时,探子来报,说是张让等人挟持着刘辩、刘协逃亡小平津,数千骑立即转道小平津……
当无数人一心要杀光六七千宦官时,宦官们只能在皇宫内拼死抵抗,可当数百宦官裹挟皇帝逃出雒阳城后,在求生欲下,数百宦官全都各自逃散,也被先知先觉的“凉州军”探子抓住些,继而逼问出张让等人的逃亡方向。
董卓自中平元年(184年)后,他就没有踏入过凉州,手里的兵卒都是正儿八经的汉兵,但上面的将领却是凉州将领,经过这些年的训练后,五千骑也与董虎手里的三万汉军骑相差不多,已经成了精锐骑,而且还带有浓重的西凉铁骑风格的精锐铁骑。
五千骑向两翼散开足有十余里的横截面,拉网式的搜寻效率更高,仅距离雒阳十里时便寻到了卢植、闵贡护卫着的皇帝刘辩……
“臣董卓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治罪!”
董卓带着一干大将与刘辩见礼,或许是刚刚数千铁骑威势吓住了小皇帝,见到董卓时有些畏惧胆怯,反倒是闵贡怀里的刘协较镇定些,不等刘辩懦懦开口,刘协开了口。
“临洮侯救驾有功,诸位将士请起。”
刘辩十四岁,刘协八岁,兄弟二人又不似董虎那般自幼发育快一些,身量有很大区别的,而且两人的衣着、服饰也有着很大的不同,董卓又不憨不傻的,自是能辨别出来哪个才是小皇帝,可现在怎么办?
皇帝刘辩不开口,闵贡怀里的刘协却开了口,怎么办?
“诺!”
董卓犹豫了下,故作不知向着刘协行了一礼,但人却来到刘辩身前,直接将牵马的兵卒赶到一边。
“臣听闻阉党在京城作乱,立即领兵奔行数十里,到了雒阳城下时,才知张让贼子竟然挟持了陛下,又急行前来救驾,臣救驾来迟,让陛下受惊了。”
这个时代的马匹没有马镫、马蹄铁,不仅影响了战马的速度,还容易将人摔落战马,刘辩是嫡长子,为了保住他的性命,从小就养在道人史子眇家中,而且他人还不能直接称呼名字,可谓全方位保护,骑马这种高危险的事情是不做的,只能让人牵着行走。
董卓开口说话,刘辩不吭不哈的,这让他很是无趣,但还是强压着性子说着废话,一旁的卢植、闵贡全都紧皱着眉头。
“董将军,西凉军纪差了些,又正值阉党作乱民心不安之时……”
董卓转头看向卢植,知道他未尽话语里的意思,可那又如何?自己跑到河南县趴了大半年,难道就因他的一句话语而畏惧退缩?
心下冷哼不断,但还是与卢植抱了一拳。
“卢尚书此言差矣,正值民心不安时,更需要精兵悍将镇压民心!”
卢植与董卓、董虎叔侄打过交道,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太过激怒了这些骄兵悍将,话语还算委婉些,将自己的态度说出来就行,可河南中部掾闵贡就没了这么客气,他对五千“凉州骑”的扰民极为厌恶,听了董卓这话语,更是冷哼不满。
“陛下与陈留王已经安然无恙,阉党又被忠勇将士尽数铲除,朝中有清廉中正良臣,旬日间就能让雒阳恢复平静!”
“哼!”
“雒阳不需要凉州乱匪!”
闵贡话语一出,不等阴沉着脸的董卓恼怒,极为厌恶雒阳的董璜大怒,“当啷”拔出刀刃,指着闵贡大怒。
“有胆你再说一遍?”
董璜大怒,“当啷”声不绝,数百骑拔出了刀刃,闵贡倒是有胆毫不畏惧,刘辩、刘协却吓了一跳,即便卢植也颇为担心,他可是极为清楚凉州人的性子,而且现在的局势并不是很好,忙拉了一把闵贡,又向冷着脸的董卓抱了拳。
“董中郎莫怪,闵大人性情耿直了些……”
“耿直?”
“哼!”
董卓冷脸看了眼闵贡,对每每寻他麻烦的河南中部掾极为不屑。
“天子遭难,将士们不顾疲惫日夜赶来救驾,闵大人不嘉奖救驾有功将士,却开口言将士们是贼……真当老子懦弱好欺,不敢砍人脑袋吗?”
“哼!”
董卓舍下怒目圆睁的闵贡,向冷脸皱眉的卢植抱了抱拳。
“卢尚书能不顾危险出城营救天子,董某敬重你是个忠臣,是个汉子!”
“但你平定过九江蛮,中平元年时更是领兵与冀州黄巾军厮杀过,想来你是不可能这么愚蠢,愚蠢到了一干阉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