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大帅,袁绍遣使前来。”
董虎人跑到了原武城,他却没有跟个大老爷似的享受美人无尽温柔乡,与荥阳城外一样,无袖背心牛鼻犊裤已经成了地图状,湿了干干了湿,正挥舞镰刀卖力收割麦子,不远处就是何氏、刘辩、刘妍,她们娘仨加在一起也没有他一人干的多。
听着信使话语,董虎转身看向远处被亲随挡住的几人,又“唰唰”连连割了几刀,这才扔下镰刀,三下两下抱起一大抱麦子,将麦子扔到马车上后,招呼了何氏、刘辩一声后走向树荫下的董瑁。
在远处时,董虎还没注意到人群里的荀彧和当日广宗城下指责自己的程立,来到近前才认出,至于与董瑁侃侃而谈的许攸则没见过。
“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文若。”
董虎也不与他人客气,自顾自打开木桶盖,先狠狠灌上一气再说。
“田间地头的,诸位也别这么讲究了,随意坐吧。”
许攸、荀彧等人却不似他这般无礼坐在地上,与何氏、刘辩、刘妍见过礼后,这才向董虎抱了一拳。
“将军曾在颍川郡说过武人有八德,可将军却残暴的对待百姓,可否说将军是无德之人?”
荀彧冷脸开口,众人心下一惊,董重正待恼怒上前,但却被董虎摆手挥退。
“呵呵……”
“若是用这种方式向咱示威、挑衅、施压,你还算是个合格的使臣。可若不是,只是个人情感的宣泄,只是厌恶本将军的所作所为,咱就会很失望!”
“不是失望你的厌恶情绪,而是失望你的愚蠢无知,失望你的见识连一个娃娃都不如,甚至不如一莽撞武夫。”
董虎向神色郑重的荀彧笑了笑,又扫视了一眼皱眉的许攸、程昱(程立),这才转头看向董瑁。
“落叶知秋,见微知著。但凡稍微有些远见的都知道天下已经乱了,中原乃四战之地,陈留郡又处于敌我双方交战之地,战乱之下,百姓必然流离失所,死于战乱之下者必众。”
“咱是暴烈了些,却也分了田地,将百姓迁入了更加安全的雒阳保护起来。”
董瑁默默点头,董虎向荀彧笑了笑。
“眼见子女即将犯下大错,父母劝诫却不听,父母能怎么做呢?肯定是不给饭吃饿上一日,肯定是用棍子打屁股教训一下,难道就因为父母棍棒教育,就能说父母不疼爱子女?”
董瑁笑道:“这话在理,手段虽暴烈了些,本意却是为了保住百姓性命,本末不能倒置。”
“呵呵……”
当着众人的面,董虎指向荀彧。
“文若有宰辅之才,自然不会是目光短浅之流,大公子可能不知,当年咱在颍川郡驱赶豫州黄巾军时,就曾为公主寻了四个从事,荀彧荀文若,戏忠戏志才,郭嘉郭奉孝,陈群陈长文,他们都是颍川郡年轻一辈翘首。”
“原本呢,咱让‘罴、放’杀入颍川郡,只是为了吓唬吓唬袁绍、曹操,让他们老老实实退回陈留县,毕竟麦子熟了,咱不能因为打仗而饿死了百姓不是?”
说着,董虎又看向荀彧。
“文若应当清楚,这世道能饿死百姓,能饿死大族子女,但绝对不可能饿死了兵卒,兵卒若是饿了肚子,那是会拿刀子抢掠的!”
“兵卒自己收割麦子,抢收麦子,也等同于不抢掠百姓的粮食,百姓有粮就不会饿死,不会易子而食,所以呢,咱就想吓唬吓唬颍川郡,吓唬一下袁绍,咱有能力奔袭中原任何一处。”
“可咱没想到颍川这么不禁打,三下两下就投降了,得了消息后,咱还想着再一次把你们四个家伙抓住呢。就算你们不低头,不愿帮咱做事,咱也能把你们扔去草原教娃娃们读书,或做一辈子的羊倌,省的你们帮着袁绍、曹操与咱捣蛋。”
“可咱万万没想到,你们四个倒是狡猾大大的,知道颍川与陈留一样是交战区,全他娘地跑了个干净,不仅你们跑了,你们整个家族都逃了个干净!”
董虎看向董瑁,笑道:“荀文若、郭奉孝跟着袁绍混事了,戏志才成了曹操的亲信谋士,陈长文一大家子跑去了徐州。若以此而论,那陈群陈长文最是滑头,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若用他就要千百倍的小心,除非实力强大的一骑绝尘,否则他必反,远不似荀文若、戏志才、郭奉孝这般热血小青年,早早的加入了反叛行列。”
董虎说的随意,董瑁神色却极为郑重,他知道,看似随意调侃的小子每每胡闹,看人却极准。
“四个家伙早早的跑了没影,自然是能看到陈留郡百姓的危险,荀文若再如何眼瞎,那也不可能看不到咱给百姓分田的事情,所以呢……他开口说咱无武德,实则还是想拿话语挤兑咱,向咱施压而已。”
说着,董虎又看向皱眉的荀彧,咧嘴一笑。
“汝南郡濒临两淮,带有两淮文化;南阳郡身居荆襄,带有楚地文风;陈留郡北邻河北,又与孔孟之乡相邻,身兼燕赵之慷慨、儒道之仁义礼信,而颍川郡身居三者之心,文风昌盛自不用多言。”
“文若身在文人圣地,见识自不用多言,咱有些疑惑不解,叔父久在边地,从未涉足朝堂政治,若无他人刻意纵容,叔父何以能在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