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布兰奇和西奥多照例在周一的早晨坐在了最边缘的位置。在无数猫头鹰扑扇着翅膀纷涌而下时,布兰奇接过了西奥多递来的果酱,另一只手托着吐司。
她冷眼看着德拉科解下包裹,然后将里面的糖果捧出来分给大家。布兰奇从没想过谁会寄来什么,库塞尔在他们分离的三年内只寄出了一封信,更不用提只存在于德拉科的附件中的马尔福夫妇。那些幸福的表情在布兰奇看来有些刺眼,她索性和西奥多一起缩在边缘,以此来躲避怜悯的或是包容的眼神。
“阿斯托利亚,你的信。”
达芙妮远远探过头来,她依旧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冷漠态度,像是迫于无奈而不得不和阿斯托利亚搭话一样。
阿斯托利亚愣了愣,她的嘴角不可控地向上扬起,温柔的眼睛里似乎充斥着亮晶晶的泪水。阿斯托利亚别扭地接过达芙妮递来的信,又转回来向布兰奇无声地晃了晃。
“拜托,扎比尼先生。”布兰奇说道,布雷斯正在打开包裹的包装,他闻言抬起头,然后不满地轻哼了一声,“让一让,让我们两位格林格拉斯小姐坐到一起好吗。”
阿斯托利亚配合地做出趾高气昂的样子,布雷斯恶劣地冲着她眨了眨眼睛,用一种故作轻松的语气说:“求之不得。”
正当布兰奇准备拿起小刀涂抹果酱时,一只陌生的巨大深色雕枭盘旋着落在她的面前,雕枭发出了一声沉闷而刺耳的嚎叫声,然后抖了抖自己的羽翼。布兰奇迟疑地看过去,等到她再三确认自己是收件人后,布兰奇才解下了雕枭脚上小小的包裹,她定睛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库塞尔的名字。
似乎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只雕枭会晚于其他猫头鹰降落,它花了更长的时间去确认谁是收件人。
雕枭重新展翅,它庞大的身影向着猫头鹰棚屋的反方向远去,直至越过礼堂穹顶消失不见。布兰奇这才回过神来,她下意识看向德拉科,而德拉科也同时好奇地站了起来:“是什么,阿布?”
“库塞尔的包裹。”布兰奇迟钝地承认道。她再一次对于自己年幼时的记忆产生了怀疑,甚至质疑起自己那么恐惧库塞尔的原因。圣诞节时温和的,流露出脆弱感的库塞尔,凯特尔古堡里狂妄的,冷血的库塞尔,两种不同的影子在布兰奇眼前争夺跳跃着,却难舍难分。
直到布兰奇瞥到卢西恩·博尔时,她才再一次想起库塞尔隐藏在鬼飞球后的阴狠眼神,这明晃晃地提醒着布兰奇,她的抗拒与害怕并不是无中生有的。
布兰奇稍稍向后靠了靠,她担心包裹中会冲出什么具有伤害性的危险物品。
德拉科走到布兰奇身边,他强硬地挥了挥手赶走了本来坐在这里的斯莱特林。德拉科期待地抱起手臂,催促布兰奇加快速度。
德拉科对于库塞尔的热爱由圣诞假期后只增不减,这似乎也得益于他们相仿的年纪和共同的爱好。库塞尔比德拉科要大一岁,他拥有着德拉科求之不得的自由与强大,对于纯血的偏执在库塞尔那里也只会更加极端。
但布兰奇私心以为,是因为库塞尔的那把火弩/箭,德拉科骑了整整一个假期的火弩/箭。库塞尔靠这个迅速地收买了德拉科,两个人果断站在了同一阵营。
终于翻开了层层复杂的包装,里面是一个精致的蓝色天鹅绒方盒,布兰奇轻轻打开,赫然躺着的是一条孤单的项链。
布兰奇伸手拾起来,将项链悬在空中,她的目光一瞬间就被那个闪着异样光芒的吊坠所吸引了。吊坠是由两股像是不断盘旋扭曲,围绕在一起的金属绳结组成的,上面浮夸地镶满了小颗的钻石。库塞尔没有留下卡片,只有包装纸上的名字证明了这是来自德姆斯特朗的邮件。
“你的生日礼物吗?”德拉科急迫地问道,似乎对于布兰奇长时间的沉默而感到并不满意。
布兰奇摇了摇头,她不记得这是不是属于凯特尔,还是库塞尔良心发现的愧疚赠礼。布兰奇从项链上解下吊坠,把它当做戒指套在手指上。
库塞尔的礼物带着一种和他一样的冰冷又坚硬的触感,吊坠像是被施了什么咒语,布兰奇能持续感觉到和它接触着的皮肤也被沾染了寒意。
“我怕这条项链会勒死我。”
2.
中午的图书馆比平时人少一些,也显得更加安静。布兰奇抱着论文等着西奥多在平斯夫人那里完成借阅的签字,他们慢悠悠绕去人少的区域,西奥多挑选了一张宽敞的大桌子,然后才把刚刚借来的书平铺上去。
残留的太阳的余晖照耀着桌面,使它笼上了一层细密的金色,令人昏昏欲睡,四周沉寂的翻书声像是被煽动的翅膀。
西奥多一向很安静,他缓慢地拿出羽毛笔,垂下眼睛耐心地誊抄着笔记。
正当布兰奇打算开口询问些关于魔药学的问题时,一阵激烈,但压抑着的争执声赫然穿过层层书架,由远及近来到布兰奇周围。
西奥多也听到了那阵声响,他用手撑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