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该朝着哪里走去。
下课后,布兰奇就拜托提莫西帮自己把书本拿回休息室。
她先去了礼堂,又来到了图书馆。午后的余温已经不再充斥着暖意了,布兰奇看向西奥多一贯偏爱着的,如今却空无一人的角落位置,像是在发呆。
布兰奇站在图书馆的门口,只觉得自己的眼中充斥着些陌生的酸涩感。一瞬间,突如其来的急迫像是有实体般地掐住了布兰奇的喉咙,让她反射般地想要干呕。
布兰奇不能再接受,身边的另一个人也离自己远去了。
消失的西奥多无端让布兰奇联想到了库塞尔。
库塞尔远走德姆斯特朗之前的那段时光,在布兰奇眼中,明明也是平淡的,掀不起一点波澜的。可突然间,库塞尔掐断了他们的一切联系,布兰奇就再也没有找到他了。
如今的布兰奇只怕自己也像当初弄丢库塞尔,弄丢塞德里克那样,将西奥多也丢在了远处。
但好在,布兰奇并没有陷入无措的焦虑。她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手掌贴了贴脸颊渡来温度,随即,布兰奇便转过身,走下楼梯。
并不是漫无目的的,布兰奇就像是知道自己到底要朝着哪里走去一样。离开城堡时,布兰奇裹紧了长袍,边走边给自己施了一个保温咒。
带着寒意的微风掀起衣角,裹在布兰奇裸露出来的手腕之上。黑湖微腥的湖水激起层层的波澜,布兰奇沿着波纹朝前看去,她居然真的找到了坐在树下的西奥多。
西奥多斜靠着,厚重的笔记本被他随手放去身边。浅色的金发像是长长了些似的,细碎地搭在西奥多的额前,投下一层淡化了五官的阴影。
察觉到有人靠近时,西奥多便抬起了眼睛。但当他看清来者是布兰奇时,西奥多是意外的,甚至可以说,是错愕的。
“你怎么来——你怎么找到我的?”脱口的话被西奥多紧急做出了些改动,这才说了出来。
布兰奇在他身边坐下,没有回应。她将散落下来的长发拢起,笑道:“我就是知道你在这里。”
“让我来帮你吧。”
“什么?”布兰奇的动作顿了顿。
“让我来帮你吧。”西奥多指了指布兰奇,他过度平静的目光反而显得有些刻意。西奥多移动着自己的位置,坐去了布兰奇身后,“假期的时候经常看到库塞尔这样做过。”
布兰奇这才明白对方的意图。
所幸,西奥多看不清她局促的表情。因此,布兰奇还能强装镇定地轻应了一声。她的手指落回自己身边时,轻轻蹭过了西奥多冰凉的指尖。
与库塞尔带来的感受不同,西奥多的动作是温和,又不带有任何目的性的。
实际上,布兰奇当然会自己束发。在库塞尔远离自己的那段时间里,布兰奇学会了很多,很多曾经需要库塞尔帮自己做的事。
但库塞尔从没想过这些。他知道当自己出现在布兰奇身后时,布兰奇会恐惧,会警惕,会僵硬地挺直后背。
为布兰奇盘起发髻的库塞尔,他总会把对方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金发缠绕在指尖,来回病态地重复着这个动作。似乎只有在此时,库塞额才能真正短暂地掌控布兰奇,掌控他们二人。
可现在的西奥多不同。他仅仅只是在理顺着布兰奇的长发,按照对方原本的想法,低低束起,仅此而已了。
最多最多,也许西奥多想要证明自己和库塞尔并没有相差的那么多,库塞尔能做到的事,他也可以。
周围太过安静了,黑湖的水声裹挟着西奥多的心跳声,用力敲击着布兰奇的鼓膜。她实在无法忍耐这阵沉默,因此,布兰奇说:“你打算去霍格莫德吗?”
“去。”完成动作后,西奥多的双手便落回了身边。他没急着从布兰奇身边离开,而是仅仅朝后靠了过去,稍稍将彼此间的距离适度拉远,“你呢?”
“我和卢西恩约定了在那里见面。”布兰奇说道,“上次写信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了,记得吗?我打算到时候把一切都和他说清楚。”
“如果你需要的话,阿布。”西奥多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犹豫,也有些迟疑,“我和德拉科,甚至布雷斯,我们都可以陪你一起去。”
“我不知道。”布兰奇坦白道,她撑着草地转过身,朝着西奥多看去,“也许德拉科不该出现的,毕竟这本就涉及到了马尔福家,库塞尔对此已经够不满意的了。而且我想着,也许我和卢西恩单独说,会更好一点。”
“库塞尔有说什么吗?”
布兰奇摇了摇头,那封库塞尔寄回的信件被她始终忘在了斗篷的口袋中。随着动作的移动而传来的诡异声响,使得布兰奇这才想了起来。
于是,她便直接将信从中拿了出来,递给西奥多:“他什么都没说。”
西奥多沉默地看着布兰奇的举动,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他凝固着的目光久久地落在了库塞尔张扬的署名之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