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成谶,不太顺利的开头也促成了一段我没想过的友谊。
动机起始于捉弄的打下手工作也延续了下去,我围上围裙,他就自觉地站了起来。
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做,我盯着他多看了几眼,千切豹马蹙起眉头正大光明看回来,说总不能坐等着吧。
觉悟可嘉。
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我问。
……妈妈她挺开心的,这个时候我参进去总感觉会破坏气氛。他领悟了我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觉得我在明知故问。
还有个更现实的原因。封闭式厨房塞得满满当当,留空的位置不大,两个人并排站着拿个东西都得让来让去的,已经是极限容量了。
虽然会不好意思,还是挺坦诚的嘛。我露出信服的表情跳过这个话题。
千切豹马是忠实的霓虹胃,口味偏向于甜口。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还行,但最后还是会回归选择和式做法。气味大的食物自蒜香面包之后再没尝试过第二次。
直言不用考虑其他之后,他也没有增加外出的时间,顶多是活动范围从客房扩大到了客厅。他没在客气,纯粹只是自身算是半个室内派。
堪称运动少年中的稀有生物。
我认识的大部分运动少年几乎是一刻不能闲的,宅在家根本呆不住,哪还会有主动看书的。
对此千切的解释是休息时间当然是自己最惬意的方式。看看小说,旁边一盘和果子搭配微苦的茶水,这就是他的选择。如果正值冬天,边坐在被炉里看窗外的飘雪边喝茶就更好了。
“你呢?”他问。
“下雪时出门拍照和打雪仗也不错。”我顿了顿,其实知道他问的不是这个,“如果是说放松的话,我喜欢找点机械性工作做。”
“你还真是一直都很忙啊。不过……”千切豹马不太确定,“你喜欢打雪仗?”
解压的办法千千万,这又不是最奇怪的那种。我淡淡地说:“喜欢什么的……总之我会把雪从后颈塞进别人的衣服里哦……”
他失笑:“什么啊?你是小孩子么。”
这也不是小孩的特权吧。我耸了耸肩。
知道了他并不在意那些,不过我还是尽量给他找点事情干。
他看完小说第二部的那天,我回家时绕道去了趟光盘店,租了改编电影续集的影碟回来。
拉上窗帘关掉灯,密闭的空间被人为认知缩小为一席之地,空调飕飕的冷风声中我屈腿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腿调整了一下姿势,按下了播放键。
千切豹马投来的视线太明显了,我没转头,问他怎么了。
他说你还是坐上来吧。
好像谁还在让着他似的,又不是玻璃樽。我觉得莫名其妙,说我只是喜欢这样。
喜欢的电影隔一段日子重新看的感觉仍然很棒。我熟悉那些晃动的分镜和发展的故事,甚至兴致来了能默背出某个角色的台词。再看一遍仍然不腻。
千切豹马也专注地盯着那片屏幕。
他看完才长舒一口气,玫红色的眼睛在暗光下柔和又清亮,我起身准备去厨房接水时,他一怔,微微抬脸望过来,似乎是这时才重新意识到边上还有个人的存在。
我也不介意:“是部好电影吧?”
他赞同点头:“确实。”
我心情大好,抓着杯口抬起手向他示意:“要再喝点水么?”
“啊。麻烦你了。”他礼貌地回应。似乎是看电影的全程都双手握着马克杯,递过来的杯壁还带着他的体温,入手是燥热又坚硬的触感。
我在水龙头哗哗的水声中问他要不要把空调温度再调低一点。
之前交流的时候就发现我和千切豹马有不少的爱好重合,后来基本是说什么话题对方都能接上几句,想法相左的情况经常发生。这是难以避免的。
平日里我不认可的观点多了去了,除非原则问题或者是对方试图说服我,我都懒得发表意见,模棱两可地顺着气氛说上两句就算了。但某种隐秘的规则在那晚与千切豹马的偶遇后悄然成立,可以闭口不谈,说出口的内容不能欺骗自己的内心。
我真不喜欢输。
不过这种交流方式也意外的稳定,大概是两人开始就把对方最敏感的地雷踩得差不多了,反而现在大部分时间都能心平气和地相处下去。
不过也可能是我在家的时候不多,真算下来接触时间没那么多的原因。
实话实说,家中一下子多出两个人,开门说声“我回来了”得到回应的几率提高的感觉我还有点不习惯。
千切夫人带着莫名慈爱的表情摸了摸我的头顶,说着真乖真乖啊。我一边想着这种契合度她们俩不愧是童年好友,一边无奈仍由她揉搓。
第二天上午照常在康复中心工作时,我从侧廊走过,跟迎面走来的一两个相熟的护士打招呼,她们却冲我神秘兮兮地促狭一笑,又不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