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
池旖旖在盛明夷的帮助下翻身下马,落地的瞬间只觉得刚才的好心情也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荆玉候在驿站门口,见池旖旖也一同前来多少有些惊讶,但他没多嘴,只是来到盛明夷身边,接过他手里的马鞭和缰绳。
“人关在二楼了,问了好几遍,一字不差。”
盛明夷点了点头,眼神扫到略显紧张的池旖旖后又问:“屋里有没有屏风?”
“有。”荆玉瞬间领会屏风的用意,赶紧上楼安排,而池旖旖则跟着盛明夷落后一步。
待两人上楼,池旖旖就被荆玉引着坐到了屏风后,盛明夷则坐在屋子中央。没一会,林老板就被人从隔壁带了过来,他看上去没什么精神,但看着没外伤,显然他没有给荆玉用刑的机会。
“见过将军。”林老板跪拜。
盛明夷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林老板,大半日不见,看着憔悴不少啊。”
林老板垂着头,应答谨慎:“许是舟车劳顿,谢将军挂心。”
屋中沉默了一瞬。
盛明夷接着问:“到城中看过了?林老板旧宅可还在?”
不出所料,林老板闻言狠狠抖了一下,连带着声音都嘶哑了几分:“看过了,旧宅……不幸,离城门近了些,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不能住了……”
“不幸?我看林老板这可是万幸啊。夫人孩子在娘家安安全全,自己在深山老林也躲过一劫。林老板,你这到底算是运气好呢,还是说,谋划得好呢?”
“小人就没读过什么书,哪懂得什么谋划,至多也只能算是,因祸得福吧……”林老板显然还想和盛明夷打哈哈。
然而很快,他便笑不出来了。
“林老板和池县丞关系怎样?听说你以前经常往池家跑?池县丞没赞助你点盘缠?”
林老板心下大骇,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顺着脸颊滴落。
“这,盛将军真是神通广大,这些小事都知晓。我确实去找过池县丞,但只是让县丞给我的生意行点方便罢了。”
“林老板在梅山县做了二十多年石料生意了,怎么就突然要行方便了?”盛明夷站起身,从身后抽出他的幽黑重剑,剑尖泛着寒光,就这么直直顶在林老板面前。“林老板,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都招了,若等我查出来,到时候官服衙门可就不像我这么好说话了。”
“是,是……”林老板抹着脸上的汗,望着悬在自己面前的剑锋抖如筛糠,可口风却是一点不敢松,“若小人知道什么,定是知无不言,可小人,小人着实什么都不知道啊!求将军恕罪!小人实在不知该招什么啊!”
简直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盛明夷望着脚下不停颤抖的林老板,沉默片刻。荆玉上前询问是否要用刑逼供,却意外被盛明夷制止。用刑事小,如何让他开口才是要紧,而且看林老板这样,恐怕就是将他扒下一层皮来,他也未必肯说。
“林老板想来也是累了,带他回去吧。”
待人走了之后,池旖旖偷偷摸摸从屏风后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盛明夷的脸色。问话不成,这位杀神的心情总不见得有多好,此时还是不要上前触他霉头吧。
正想着,就听盛明夷招呼。
“出来吧,人都走了还藏什么。”
池旖旖这才磨磨蹭蹭从屏风后出来。
她刚刚在后面看得真切,刚才跪在地上那位,确实是林老板。虽然她也只偶然见过几次,但她记人很有一套,总不会认错。
又想起刚刚盛明夷和林老板的对话,池旖旖心中有了大概,于是上前小声问道:“将军怀疑,匣子里少了的金子,给了林老板?”
盛明夷没直接回答,只说“他定然知情。”
然而林老板知情,却不肯说,甚至将他那套说辞倒背如流,让人找不出破绽。
想到这,盛明夷看向池旖旖:“今日带你来,就是想看你是否还记得什么关于林老板和你爷爷的事,能帮我撬开他的嘴。林老板嘴硬得很,哪怕是对他用刑,恐怕他也不会说。能让他如此严密保守的秘密,只怕……”
只怕是极为重要的,甚至可能累及家人。
爷爷,也是如此吗?
想到爷爷,池旖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我有个办法,或许能让林老板开口!只是……”
她抬眼朝盛明夷看去,从头到脚地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
“只是还得将军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