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还有一封六皇子的信。”
盛明夷拿起皇上密信展信一看,信中寥寥数字,催他尽快秘密回京,亲自督办梅山县一案,全在盛明夷预料之内,至于另一封来自六皇子的信,他竟是看也没看就随手放到了一边。
荆玉看在眼里,小声劝了一劝:“这,六皇子万一找将军有事呢?”
“呵。”盛明夷嗤笑,“他能有什么事,无非是些招猫逗狗的小事罢了。两天一小篇三天一长篇的,上次宫女给他穿错袜子那事,来来回回念叨了有小半年,最后竟是寻了个更不起眼的由头将那宫女撵了,你说他……”
荆玉听完,也品出了几分来,便不再劝了。
这六皇子元怀,原是皇后娘娘所生,嫡亲的皇子,保不准将来就要继承大统,可这六皇子向来眼界小,心眼亦小,做事瞻前顾后犹犹豫豫,一个宫女让他不顺心了,竟是记了小半年。按说他贵为皇子,宫女伺候得不顺心,撵了就撵了,可他竟是生生拖了小半年才因一个鸡毛针尖般微小的错处将人打发了。
这让外人看了,更觉他畏首畏尾毫无魄力,亦心胸狭窄,是以在宫中人缘也不太好。
但盛明夷因着皇后是他亲姑姑,皇上是他姑父,从小又对他照拂有佳,便一直和元怀有来往,平日里若在一处,也尽可能照顾着。元怀身边能聊天说事的人少,有点什么事便找盛明夷念叨,后来盛明夷去了边疆,他便写信念叨,等不到回信也没事,仿佛盛明夷是他的树洞一般。近两年虽随着年龄增长有所收敛,但信件依旧是隔三差五地送来,每一封都有十页纸那么厚。起先盛明夷还耐着性子看,后来发现他连今天早中晚各吃了什么都要详细写一遍,还占了三页纸之后,他便也不再看了,只偶尔送些边关的特产给他。
看完信,盛明夷便下床穿衣,一边穿一边思索着什么,等他从屏风后出来,便嘱咐荆玉:“点二十个人随我回京,剩下的人,拨百来人留在梅山县看守火油矿,其余回关营。”
“是。”
“那包老四身后之人,可有线索了?”盛明夷一边正着衣领一边问。
“问了包家的家丁,说是前几日有一个樵夫,来给包老四送了一封信,可等我们赶到那樵夫家中时,已经一把火烧干净了。”
“没人瞧见?”
“那樵夫本就住在城外山脚下的偏僻处,半夜起火,自是没人瞧见。”
“屁股倒擦得既干净又干脆,不像是同一人手笔。”然而这也意味着,盛明夷的线索就此中断了。
两人商量了一会之后,荆玉就出门办事去了,因定下要回京,许多事亟需安排,忙得脚不沾地。
那边池旖旖因麻烦着荆玉陪她跑了好几家钱庄换银票,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还有盛明夷,若不是他帮自己在圣上面前说好话,她也不会得这奖赏,而且日后,她还得指望着盛明夷请官媒替她说亲呢。这会得了许多钱,恰逢城内最有名的点心铺子今日重新开张,而铺子离她家又很近,就在巷子口,便揣上她的荷包,花大价钱买了两匣子各色各样的点心,打算送给荆玉和盛明夷各一匣。
城内百姓自是知道池旖旖得了赏,见她如此大手笔地买了满满两匣子点心,颇有些春风得意的样子,也都围上来说着吉祥话,想沾沾喜气。那好听话说得池旖旖都快飘起来了,刚好一笼点心出炉,她便大手一挥,请了在场的人,每人一份。
然而没等她走出半里地,她就立马冷静下来了,捏着自己扁扁的荷包,心中悔恨不已。怎么人家说两句好听话就上头了呢!都说财不露富的,她这偏偏成了散财童子了,要害她的人此时还没找到呢,她就这么高调地散财,池旖旖你怎么就不能长点心呢?!
一边懊恼着,一边还是拎着点心匣子回了府,刚进大门就听见边上的演武堂有人声,她凑近一看,果然是盛明夷和荆玉,两人正各持一把剑,切磋呢。
那一来一回,精彩得池旖旖连眼睛都不敢眨,但哪怕她已经瞪大眼睛仔细看了,还是看不清他们俩的招式,只跟着他们的移动转动着脑袋,不知不觉间就拨浪鼓似的晃荡着,从背影看去煞是可爱。
她这么大一个人突然出现,又是一副傻愣愣仿佛看呆一般的表情,盛明夷自是注意到了,于是他向后挪动步伐,带着荆玉往边上偏了些,怕刀剑无眼误伤了她。而池旖旖哪懂这些啊,她看盛明夷后撤,还以为是他支持不住了呢,心想莫不是还是荆玉剑法更胜一筹?
于是她又寻了个角度再仔细看去,这才发现,今日盛明夷用的,竟不是他那柄不离身的黑色重剑,而是一柄普通的长剑。原先那重剑舞起来只让人感受到浓重的杀戮气息,而这长剑则不同,银色的剑身在盛明夷手中,就像一条沐浴在月光下的白色长蛇,既圣洁又诡谲。他往往出剑磊落迅速,可剑锋却角度刁钻,令人疲于应付。
池旖旖瞬间明白过来,原来落了下风的并不是盛明夷,而是荆玉。荆玉因着盛明夷的后撤,一直想找机会进攻,而盛明夷的剑就像是一张毫无破绽的盾,将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