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伤,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那就保你毫发无伤地进京,行了吧?”盛明夷撩袍坐下,伸手一探那酒盅。“凉了,再给我温一下。”蛋酒凉了便有股蛋腥味,口感差很多。
池旖旖接过酒盅,另起一口小锅,架在炉子上隔水温酒,等待中便不免将今日发生之事又回想了一遍,这才离开梅山县的第一天就如此凶险,那往后还不知该如何呢。想着想着,她就忍不住要发几句牢骚。
“这人家放风筝好歹这风筝线还有个长短,遇到狂风骤雨都知道将风筝收回,将军把我的小命当风筝一样放到天上,竟巴不得这风雨更大些。”
盛明夷刚刚过了几招,热了身,这会酒意有些上来了,便一手撑着头,倚在桌上,神色有些懒散倦怠,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带了几分漫不经心:“下雨时,原本沉在水底的鱼才会浮上湖面。”
“我知道,放长线钓大鱼嘛。”池旖旖拽着袖口垫着滚烫的酒盅,急急将酒放到盛明夷面前。“真不知我家是得罪了哪路大神,一个活口都不给我们留,现在想来,我爷爷怕不是知道我家没有活路,才带着所有家人上了战场的吧。”
“也不是没这可能。”盛明夷再添一杯,“你爷爷是个聪明人,也是好官,只是可惜了。”
门外风消雨歇,桌上那豆大的烛火也不再摇曳,酒盅里的蛋酒已经喝完。盛明夷支着胳膊撑着头望着门口发呆,边上的池旖旖早就趴在桌上睡熟了,身上还披着他的外衣。
待天快亮了,才听门口传来动静,荆玉他们终于回来了。
在外面风里雨里跑了一晚上,此时的他们看起来都多少有些狼狈。池旖旖被响动吵醒,从桌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指着炉上的酒道:“昨晚做了蛋酒,还热着,荆副将赶紧带将士们喝些暖暖身子吧。”
荆玉谢过,安排其他人喝了酒便去歇息,自己则打了一碗酒,在盛明夷身边坐下,准备汇报情况,刚要开口,就见盛明夷与池旖旖两人坐在桌边一脸困顿的样子,不免有些不解。
“将军同池姑娘大半夜不睡觉怎么坐在这里等着?可是驿站里出什么事了?”说完,他突然警觉起来,“是我疏忽了,不该将人都带出去的。”
“没事。”盛明夷闭着眼睛养神,“只是来了个小喽啰,与你追的那帮不是一路的。你们那边情况怎样?可排查清楚了?”
荆玉正色回话道:“追出了五里地,对方人不少,几乎是将驿站周围四面八方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好像没打算在这里动手,和我们交锋时也没用杀招,只是一味地逃,我还害怕是中了调虎离山计,不敢再追,可他们又跑出去二里地也就散开了。”
“有多少人?”盛明夷又问。
荆玉想了想:“约摸也是二十人左右,但估摸着他们还有援兵。将军,需不需要再调些人手过来?反正这才走了一天。”虽说荆玉这会带着的人都是精兵强将,战场上也是能以一敌十的好手,可看着对面这阵仗,他也有些吃不准了。“他们今夜看起来也只是在摸查我们的情况,或许,他们是想看您和池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盛明夷听完没说话,只是撑着头闭着眼睛细想,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睡着了。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他说:“他们只是在确认我知道了多少,和她还记得多少。”
这个“她”,指的便是池旖旖。
“他们今晚的手笔,无非是想确认我们知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若我想的不错,他们之前应多半会猜我带她进京是为了告御状,了结梅山县这一案,但若他们知道池姑娘还什么都没想起来……那我猜,他们会在我们进垚城之前,尽一切努力斩草除根。”
池旖旖趴在桌上听得云里雾里,只明白自己能不能保住小命就要在垚城见分晓,却不知为何是垚城。
而盛明夷想的却不一样,此番带着池旖旖进京,搞不好会惹得京中变天也不一定。
荆玉见盛明夷正在沉思,便不打扰,只端起碗喝酒,一口火热的蛋酒下肚,只觉得又甜又暖,五脏六腑都活过来了,于是低头小声向池旖旖道谢:“池姑娘这蛋酒,着实好喝,多谢池姑娘了。”
池旖旖闻言,立马坐直了身子,小声笑道:“这蛋酒是我们那的吃法,做法很简单的,一点都不费事,荆副将带人连夜巡逻辛苦了,我就会做这些,不成敬意。”
荆玉感激地笑了笑,继续喝酒,倒是池旖旖凑了上去,小声问:“荆副将,垚城,是什么地方啊?”
“垚城距离此处大约五六天的路程,垚河穿城而过,我们从垚城换水路坐船到清河口,再从清河口转马车进京,这样会快许多。”说完,他又问了一句,“池姑娘不晕船吧?这坐船虽快些,可也要将近十日呢。”
“这……”池旖旖皱了皱眉头,“我没坐过船,我也不知我晕不晕船。”
“那也无妨,到时去医馆买些防晕的药带着便是。到了船上,池姑娘便不用这般担惊受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