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姐夫你是不知道,我看见他那张脸心里就犯怵。”
霍骁心道,现在是轮到自己心里犯怵了,他带着一行人略作休整,在到达呼邪的第三日,终于动身同呼邪使臣商议一应事宜。为了防止呼邪人一刀劈了孙鹏程,他这一趟并未带他同去,而是先拿着实打实的真金白银摆足了诚意。
他心里未必不嫌孙鹏程累赘,只是这一趟若是不尽心,孙家那边也不好交代。是以同呼邪人和谈的时候也是颇费了些口舌,不过人家绕绕绕去就一个要求,孙鹏程的命。
两拨人商议了快一旬,最终呼邪人气急要用兵的时候,霍骁只能向孙家表示无能为力,随后将孙鹏程交了出去,及至二月中旬,方才折返回京。
京中孙家众人得知这个消息,虽然心痛却也无可奈何,自从他们默认霍骁带他同往呼邪的时候其实就已经默许了这个结果。献王妃这边抹了好一通眼泪,正在她心痛却又无可奈何的时候,却闻听身边的嬷嬷来报,曹氏刚诊出了喜脉,两个多月了。
“这不就是王爷还没走的时候的事吗,算算时间倒是对的上,”献王妃冷笑一声,屋漏偏逢连夜雨,几家欢喜几家愁啊。年前才入府,这么快就有了身子,她能忍下献王身边的花花草草,但她可容不下那些胆敢和她睿儿分宠的孽障,她探出一指压熄了身前的烛火:“王爷回来之前,处理干净。”
另一厢,扶筝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将霍启从自己身后的犄角旮旯里提溜出来了,她隐隐带了些火气:“你总跟着我做什么?”
这少年却欢喜的摊开五指,掌心是一颗被攥的变形的饴糖,他示意扶筝吃,扶筝心里倒有那么些微的触动,她的目光从少年的掌心流连到他膝盖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全是这些天翻墙摔的,她半是心疼半是气道:“腿不想要了是吗?”
“姐姐你快尝尝可甜了,待会儿要化了,”瞧她接了糖,少年才不紧不慢道:“姐姐不想看见我,那我就不出现在姐姐面前,”说罢又委屈道:“我就是想姐姐了,想偷偷来瞧姐姐一眼,姐姐不要生气好不好?”
“别再翻墙了,”扶筝心下动容:“等我有时间,我会去看你。”
“姐姐不骗我?”
“不骗你,”扶筝的目光落在他膝盖上:“不过你要是再敢翻墙,我就再也不去见你。”
“不敢了,”少年冲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扶筝只得先送他回去,等再回太子府夜色已深,霍霆不知何时回的,霜含墨色,背身立于庭院,挺拔的好似能撑起这山川河海。
扶筝上前几步,温语:“殿下何时回的?”
霍霆微微侧头将人打量了一番,瞧着也不疯啊?他想多问几句,可惜自己也没带过孩子,她脑子里装的那些玩意儿自己还真不知该从何开口,且一个姑娘家面皮薄,若是一个不当把人弄哭了又是麻烦。太子殿下苦恼了半日才决定暂且不开这个口,只道:“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
扶筝随口扯谎:“城西阿翁的鱼粉卖的好,我先去尝尝味道,改日请殿下一起去。”
大晚上吃个屁的鱼粉,别是真在外面找了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霍霆想劝又无从开口,只能这段时间将人盯得紧些,慢慢来吧。
霍霆心里装着事,也没深究她这话,便随手打发了她:“不早了,去睡吧。”
春寒料峭,眼前这个又是载霜而归,扶筝适时劝道:“殿下也早些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