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蓝心领神会,忙收了袖子,一时不解姚崇然所谓的目的何意,他伸长脖子往前凑了几分,缩声缩语道:“殿,殿下何意。”
“凡事皆有因果,他与西胡人做交易的目的是什么。”
“这。”在姚崇然的紧盯下,谢蓝靠在车身上的脊背邦直,“属下不知。”
“遗书上不曾写?”
“遗书内容未写明如此做的目的。”谢蓝自作聪明道:“左右不过贪心不足蛇吞象,想从中捞取某种利益,他遗书上挪用公款的数目倒是写的明明白白。”
姚崇然警惕的眯起眼睛,眼神却是平静非常,看着谢蓝,示意他说下去。
“每笔账一五一十的进行详细标注,光是硝石部分,谋取了工部修建水渠的资金,足足就有十万钱。”
姚崇然倒吸一口冷气,饶有兴味的哦了一声,而后不置一词。
看着闭目不言的太子殿下,谢蓝坐立不安,心中更是忐忑。
谢蓝担忧道:“祖父说秦实满虽然以前追随殿下,可现在朝堂上皆知他是三殿下的人,此举背后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姚崇然点点头,听到何凡在外道:“殿下,可要掉头。”
“去浮家。”
“是。”
太子竟亲自光顾浮家,谢蓝宽袖之下的手微微握拳,起身告辞:“殿下,我先行告退,若有变动再来禀告。”
“嗯。”姚崇然这才睁开眼,对谢蓝道:“辛苦了。”
“不辛苦,为殿下效力何来辛苦之说。”谢蓝这会儿满面笑意挡不住。
何凡听出姚崇然声音的暗哑,方才两人对话尽落耳中,他听得心中一凛,秦实满的死,遗书所指的桩桩件件,不正是,不正是太子所谋划之事。
姚崇然用鼻子沉重的呼着气,是谁,到底是谁,到底是何意,上演这一出戏码,只为让秦实满成为他的替死鬼?还是为了快速平息大火案?
突如其来的消息另姚崇然乱了思绪,他冷笑,谁人会如此好心。
可说到底秦实满是老三的人,秦实满上演这出戏,老三当真不知吗!
计划,数字一一对应了他的行动,就连只有他和浮清风才知的西胡人也赫然在列,姚崇然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凉意,不禁恐慌起来。
本是万无一失,尽在掌握之中的计划,却以这样的方式被呈现在文武百官面前,这场计划之中的计划,对他来说,无异于一场公之于众的暴尸。
浮令松方从瑜伯处回,武宜就跑了来。
“公子,是太子。”武宜喘了口气道:“没有一句话,直接去了老爷子的院子。”
他前脚才走姚崇然就到,浮令松想怕是又生了事端,没进门,一身黑衣的暗卫从屋顶翻身而下,道:“公子,户部秦实满自杀,留下遗书坦白昨夜大火是他为之。”
果真,浮令松道:“此举缘由可知。”户部的侍郎,姚予明的人。
“只说明囤积硝石硫磺是与西胡人做交易,至于交易内容不得而知,没有写明。”
浮令松点头,道:“知道了,去吧。”
这头窗后的梨叶鬼鬼祟祟,浮令松往日温和的面容上,此刻面无表情,如初八的上弦月,清冷又神秘,不能将他了解真切。
只见他疲惫的揉了揉鼻骨,喝了一杯桂花米酒,然后眼神渐渐失焦,开始盯着一处发呆。
梨叶眯着一只眼,从狭小的缝隙中窥探,望着浮令松出神,他是在怨一声不吭留下他走的父母,还是悔恨不能阻止太子残杀无辜。
其实以公子的脾性,看到肖启成心中也会不忍吧,那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却总是针锋相对于他,万幸有喜欢粘着他的肖启柔,可可爱爱的妹妹能将不愉快冲淡些。
可能因为看的过于投入,梨叶换动作时,酥麻感从脚上传来,她承受不住,脚下不受控制地踢上一旁放置兰花的木架。
发出的声响令梨叶下意识的捂住耳朵,紧接着她看见浮令松冷峻的眼神扫过来。
“过来。”
同样冷峻的声音,梨叶眼疾手快的关上窗子最后一丝缝隙,然后磨磨蹭蹭的出门。
偷看被当场抓包,她实在拒绝出门,可公子冷峻的让她不敢造次,梨叶委实心虚。
“公,公子。”梨叶叫的吞吞吐吐,却不知如何为自己的偷看行为辩解。
“想成家?”
“什么?”没来由的一问,梨叶一头雾水,不确定的问:“公子是想问我想不想成家?”
浮令松道:“我是问,你近来是不是着急成家。”
成家是肯定想过,可她连个意中人都没有就考虑成家的事,多少有些厚脸皮了,瑜伯常常教育她,姑娘家家要矜持些。
梨叶斩钉截铁道:“不着急。”奇怪浮令松有心思分神出来,考虑她的终身大事。
“瑜伯说,你年龄老大不小,说你姻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