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凝和李望耀商量一番后,还是决定去找安妤说一下。
安妤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安凝,软声说:“阿姐,你怎么来了?”
自己从小习武,继承了父亲的衣钵,而安妤则是不同,一心钻研医药,每日与药草为伴。她们姐妹俩性格迥然不同,却十分契合。
“恰好经过医馆,便进来看看。”
王晓岳见此,取过一旁的药方,对安妤说:“没事,我替你抓药,你去与你姐姐说会话吧。”
安妤将药材放好,低声谢过王晓岳。
见安凝欲言又止的模样,安妤心中有思,柔声说:“没事的,阿姐,你说吧。”
终于,安凝开口:“你与那黎征……”
或许受梦境困扰,安妤承认,自己心底对他产生了依赖之情。他并不拘着自己,与他相处时,她也很自在。
“阿姐,你不要多想。”安妤急忙打断。
安凝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安妤扯着安凝的衣角,哄着说:“阿姐,我是想说,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好。”
“是。”可正因如此,安凝心里才没底。
“阿姐,你不要多想。”安妤说,“我平日里对他也很好。”送他回府,没有抢占他的府邸,还有教他放风筝,这些都算吧。
安凝觉得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叹了口气,说起其他的事,“父亲信中,可说葡城战况如何?”
安妤眸色微动,沉声说:“父亲还未向家中寄家书。”
若是以往,父亲到了之后,便会写信给阿娘。按理来说,父亲带兵驰援普城也应该到了。
似有愁云笼罩,安妤的眉头微蹙。
普城那边不过是场小战役,并不会拖延太久。安凝唇角微抿,然后说:“许是父亲一时忘了。”
临走之前,安凝不忘交代说:“若是磊晟来找你,你就派人来找我。”
毋庸怀疑,李磊晟估计被训了一顿,这也能让他安分许久了。
安妤微微点头,说:“好。”
抬眸间,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待安凝走了之后,安妤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修长挺拔的身身姿,步履轻缓,几缕发丝随风飘起,譬如芝兰玉树,清雅而俊美。安妤心头微动,又闪过一丝懊恼。
黎征喉结微动,然后缓缓开口:“最近,还会梦魇吗?”
原来找自己,是问梦魇一事,安妤看了黎征一眼,随即垂下眼眸,然后说:“没有。”
黎征凝视着安妤,宁静的湖面上泛着涟漪,语气平淡地说:“那就好。”
她只戴了玉簪,简单地挽了发髻,妃色的衣裙衬得肌肤如雪。
隐约闻到一股清香的酒味,安妤皱着鼻子,然后说:“你去饮酒了吗?”
黎征点头,似在解释般说道:“与好友聚了一下,问了点事情。”
没等安妤开口,医馆里小林子跑了过来,匆忙地说:“安妤,你赶紧过去,晓岳打了石公子,现在还在厅堂里。”
安妤一愣,然后跟上小林子一起过去。
黎征没有说话,待在安妤身后。
王晓岳脸上还在流血,安妤连忙将绣帕递给王晓岳,急声说:“你先将脸上的血擦了。”
王晓岳的手指也有淤青,屈伸时颤颤巍巍,安妤吩咐小林子:“小林子,你去取药粉过来。”
然后,安妤取过手帕,想要替王晓岳擦拭脸颊。
黎征一言不发,蹲下身子,夺过手帕,然后说:“我来吧。”
“嗯。”安妤点头。
虽然石垒雲对祝神医多加尊敬,但看安妤来了之后,径直走向安妤,然后将一盆兰花递给安妤,笑着说:“安姑娘蕙质兰心,这盆兰花价值千金,送这兰花给你再合适不过。”
说完,石垒雲觉得周围的温度一下子降了许多,不由得哆嗦了下。
安妤直接拒绝,严声说:“石公子,我不喜欢兰花。”
石垒雲并不恼,将兰花递给一旁的仆人,饶有兴趣地说:“那安小姐喜欢什么?只要安小姐喜欢,石某都会将它送到安小姐面前。”
说完,一股冷风向石垒雲吹来,石垒雲抱紧双臂,春日里的风也那么猛的吗?
此番言语并未让安妤展露笑颜,安妤眼眸一沉,随即说:“我只想你不出现在我眼前。”
王晓岳拜祝融艺为师后,为人勤恳,做事踏实,平日里对安妤也是多加照顾。若不是石垒雲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王晓岳不会轻易与他人起争执。
听此,石垒雲多了几分恼怒,挺着胸膛,气势汹汹地向安妤走去。
安妤并未动弹半分,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不惧。石家身份尊贵,可安家更胜石家一筹。
她赌,石垒雲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