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会下意识选择逃避,即便是上仙也会有七情六欲,对于让自己烦忧的事,上仙亦和凡人无异。
因为不忍看到白妤只能待在灵罩内,所以他们很少来看望白妤,仿佛减少见面次数,就能减免心底的难受。
可那时候的白妤并不能懂,她只是日复一日地眺望外面的世界,祈祷自己能早日出去,和家人相聚在一起。
白妤始终记得,当初白时泽答应带自己出去时,喜悦的心情几乎要将她淹没,而白时泽也没让白妤失望,他履行了对白妤的承诺。
只是那时,谁也没想到,离开灵罩庇护下的白妤,几乎命悬一线。
白妤昏迷前看到了白时泽的神情,他的眉头紧皱,眼神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白妤想告诉他自己没事,可却说不出话,最后昏迷了过去。
从那天起,白妤又恢复了以前孤零零的状态。她不明白为何白时泽不愿再见自己,或许是因为自己害他被责罚,或许是因为他发现自己是个累赘,所以哥哥不想再陪自己。
除了白时泽,好像只有母后会来看看自己。
即便是母女,但极少有过接触,两人常常相顾无言,但白妤很喜欢母后待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哪怕不说话也好。
白妤依恋着颜念陪伴自己的时光,只是每次都只待一会,然后匆匆告别,白妤只好落寞地目送颜念离开。
然而在白妤没有看到的地方,每次颜念看到白妤后,都会忍不住落泪。
白端止不是没有想过去看看她,只是见颜念哭得伤心,还有白时泽深受打击的模样,所以白端止只有在白妤熟睡或者昏迷时见过她。
可,这些白妤都不知道。她只有仰望天空,凝望无尽苍穹,白妤格外偏爱夜空,群星璀璨时最为耀眼。她向往天际,却总被一股力量不断拉回地面。
白妤未曾和别人说起,幼时的她总以为自己是一棵树,她能感受到树的存在,那棵树汲取着她身上的灵力得以生存,可是,白妤的灵力却总是属于亏损的状态,这让白妤无法增进自身修为,有几次灵树的状态极差,白妤险些被抽空灵力,幸亏灵罩作为屏障,也不断为白妤提供充沛灵力,才让白妤脱险。
后来,白妤从颜念口中得知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他叫黎征。同样出生在天魔动荡时,他是所向披靡的将军,战无不胜,就像黎明前的曙光,让人充满希望。
白妤开始好奇那人的模样,想象中的他应当高大威猛,气宇轩昂。可真当白妤亲眼见到他时,又觉得他似乎与想象中的模样不太一样,俊美的容貌,以及端庄的举止,为他增添了几分儒雅的感觉,可冷俏的眉眼又让人望而生畏。
羽族都在为白妤的生辰而欢庆,可她本人实际却在灵罩内不得脱身,外面的热闹与自己有关,却又与自己无关。在白妤心中,喜悦只占了两分。
直到见到黎征,那份喜悦占据了全部。
黎征送给白妤的凌虚花,被她悉心呵护,然后在灵罩内蔓延开来,时间的流淌速度似乎也因为凌虚花的到来,而变得缓慢,白妤也不再急躁地想要逃离,学会沉下心来,去见证一朵花的含苞待放。
同时,心中也有了不一样的期待,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还想再见那人一次。
当睁眼看到黎征的时候,说不意外是假的。与初次见面相比,他好像藏匿在剑鞘中的剑刃,锋利的一面被温柔包裹,看向她的眼神里藏匿着紧张。
无论怎样的他,似乎都很吸引她,但白妤没法像安妤一般,对黎征亲昵而熟稔地撒娇。
白妤抬眸,语气平静地对黎征说:“你与哥哥所寻找的那棵上古之树,我想去看一眼。”
“好。”看向白妤的眼神里,黎征眼底深处还是有些无所适从,可他的心底知道她就是她。
看着属于白妤的星辰从黯淡变得光亮,颜念欣喜地对白端止说:“妤儿就快回来了。”
白端止一向严肃的外表也变有了裂隙,他同样也期盼着,他的女儿能早日回归,届时定要让天界都知晓他白端止的女儿。
另外一边,白时泽同样看着那颗闪烁的星辰,久久回不过神,直到白始源出现在身旁,白时泽收回视线。
白始源早已是羽族的神官,居住在摘星阁内,而白时泽也是甚少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大哥。不可否认,白始源自身能力与实力出众,又因天赋异禀,深受羽族爱戴。
白时泽的资质绝不平庸,可却一直待在父皇母后身边,没有选择去天族闯荡一番。其实,白时泽内心深处好似有片深渊,深渊深处有他久未谋面的哥哥和妹妹,一个是很难见到,一个是不敢见到。
白始源摘下手腕间的月光石,然后说:“将这送给白妤,自有用处。”
白始源声音空灵而沉寂,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羽族也有传闻说白始源已经成神,正是有了他,羽族这几百年来才能远离祸端。
看着白始源疏离的眉眼,总能让白时泽想起冰川上堆积的雪,白时